路上他也打開了話匣子，細述起狼妖的種種。沿途，黃九與我們日漸親近，他那風趣幽默的性格也展露無遺。談及狼妖之餘，他又滔滔不絕地分享起散妖間的趣事，諸如耗子精偷竊鬆鼠精的存糧，狐狸精挑撥豬精與熊精的爭鬥……一路上，他的嘴如同開閘的洪水，未曾停歇。
可能是這家夥走累了，走著走著竟化作本體黃皮子。嗖地一聲躍上了小羽的肩頭：賤兮兮地說道：“小豬精，你就是我九爺的小弟了。以後跟著九爺混，九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大膽黃皮子，敢欺負老夫的愛徒。小心老夫剝了你的皮做成皮手套。”楊師伯厲聲嗬斥道。
黃九連忙賠笑道：“真人別生氣，我就是跟小兄弟開個玩笑罷了，若知他是您的弟子，就算借給我十個膽兒，也不敢欺負他呀。”
小羽聞言，怒不可遏地將肩上的黃九抖落在地：“別叫我小豬精，我叫小羽！”
“是是是，羽哥大人有大量，還望您別跟我這小人物計較。”黃九一番恭維之詞，逗得眾人忍俊不禁。見小羽也露出笑容，他又竄回了小羽的肩頭，穩穩蹲坐著。這次，小羽並未再驅趕他。
我輕喚一聲：“小九。”他立刻應聲：“小的在此。”隨即彎下腰身，那諂媚之態，活脫脫像極了宮劇中的太監，令我渾身不自在。
我皺眉道：“別這麼油腔滑調的，正常點說話。”
黃九聞言，挺直腰板，恢複了常態：“好的，大哥。您有何吩咐？”
“你為什麼叫小羽為豬精。”我好奇地問道。
黃九剛要開口，小羽憤怒地喊道：“道苼哥哥，你怎麼也叫我豬精，不要再提豬精了。別再提豬精了，我真的會生氣！”她鼓著腮幫子，臉頰緋紅，更添了幾分可愛。
我連忙解釋道：“小羽，哥哥並非有意，隻是好奇罷了。別生氣了。”小羽輕哼一聲，頭扭向一邊不再說話了。
黃九接著說道：“大哥，世間分為六界，除了人界與妖界外，還有……嗯……嗯，我暫時想不起來了，不過其他四界也並不怎麼重要。”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含糊，同時掰弄著自己的手指繼續道：“妖界與人界相似，大妖生育小妖。兩界之間互不侵犯，也互不交集。當然，若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擅自闖入妖界領地，必將遭到妖界的嚴懲，比如那些深入遠古森林打獵或探險的人，因踏入妖界禁地而莫名喪命。反之，若妖界生物踏入人界，也會遭到修煉者的無情誅殺。”
我好奇地插話道：“為什麼要選擇殘忍殺死，而不是抓捕後進行兩界進行交換人質呢？”
“大哥，這兩界的普通生靈怎會知曉彼此的存在。如果抓活的在進行交換，你說這交換回來的同族該如何處置？放了，那麼另一界的存在將會被揭露，這無疑會激起更多人的好奇心，驅使他們探索未知，可能引發巨大的混亂，乃至戰爭，這是兩界都不願見到的。若是不放，是把他們囚禁還是殺掉？不管是關著還是殺掉，那交換還有什麼意義呢？與其這樣，不如各自處理各自發現的入侵者，這樣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聽到此處我終於恍然大悟，連連點點頭。
黃九給我解釋完後，繼續說道：“在這兩界中間，還夾雜著畜生道，就是我們這些小動物。我們如果遇到機緣，踏上修行之路，我們麵前將展現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是成為人類，二是蛻變為妖。有一些生靈，因為經常接觸人類，向往人類生活，他們就會選擇成人這條路。化形後他們就按照人類的生活方式修煉至體驗婚姻的甜蜜與育子的喜悅。盡管孩子初生時仍為獸體，但天生聰慧，無需數十年便能再度化形。等他們的孩子在長大結婚生子，生的孩子就會直接化形了。如此循環，至第三代，他們或將與人類聯姻，曆經三代蛻變，第四代則完全融入人類社會。所以當看到有些偏遠村莊突然有陌生人定居，還查不到他的來曆時，那麼這個人的爸爸、爺爺就是精怪。當然，也有可能是逃犯。”黃九說完，稍作停頓，調整了蹲坐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