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府附近的月峰山上,夜色陰沉,一位少年腳步踉蹌地爬到了山頂。
“在端午節的午夜之前,你一定要把月峰山山頂的香爐點亮!絕對不可遲延!”
在少年的腦海中,一直回響著這句話。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火石,
啪!啪!啪!
因為火石被手上流出的鮮血浸濕了,竟無法打出火星來。
月峰山奇峰突兀,怪石嶙峋,處處皆是懸崖峭壁,一個八歲的少年爬上山頂真可謂比登天還難。
即便如此,他最終還是上來了。
“沉住氣,還有時間!”
少年停下,深吸了一口氣。
他焦急地望了一眼月黑風高的夜空,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分明已接近午夜了。
他拿起火石,在身上用力擦了擦,擦去上麵的血跡,再次用力地敲打起來。總算有火星蹦了出來,但一閃即逝…啪!啪!啪!終於火星掉落在棉團之上,從棉團裏冒出了嫋嫋的煙氣,然後火苗忽明忽暗地在煙氣中跳動了起來。少年迅速把幹草蓋了上去。
在奔波了上千裏的路途後,再爬到山頂,使得他透支了自己最後一分氣力,他渾身疼痛刺骨,連喘息都感到了困難。
但時間刻不容緩,他隻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香爐裏,升騰起來的火苗終於把幹草點燃了,他繼續把更多的幹草和樹枝放了進去。青銅香爐高三尺、直徑兩尺,不少地方已經生出了幽藍色的鏽跡。
香爐裏冒出的煙氣被夜風一吹,火借風勢,火苗越來越大。
“啊~!”
少年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無力地倒在冰冷刺骨的岩石上,逐漸地失去了意識。
‘爺爺,我做到了…’
他喃喃自語道。
恍惚中,他感到一陣冷風撲麵而來,於是乎本能地睜開了雙眼。在漆黑的夜色中,四個黑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黑影轉眼來到了近前,夜色中無法看清他們的相貌。四個人低頭看著那少年。
“你是什麼人?”
“我叫卓靖。”
“你為何要點亮香爐?”
“爺爺……端木天爺爺他……”
“你…你是說端木天?!”
雖然無法看清四個人的表情,但分明能感到他們都大吃了一驚。
“是的,他,他現在……”
卓靖咽了一口唾沫,濕潤了一些自己有些發幹的喉嚨。
“正關在百盛門的地牢裏,爺爺讓我將此消息告訴你們。”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說話的是個女人,聲音如同岩石一般寒冷,冷得徹骨。
不等那女人繼續問下去,一個男子柔和的聲音打斷了她。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應該趕緊去把幫主救出來。”
“總得搞清楚,這個孩子說的是真是假吧?”
“知道幫主名字的人,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嗎?”
另外三人中,一個腦袋碩大的男子點頭道:
“對啊,除了我們,知道幫主名字的人隻有他自己了。”
四人之中,有一人始終未發一言,此時,那個人倏地一下子不見了蹤影,卓靖不知道他是如何消失的。
“這個性急家夥!竟然先走了。”
‘先’還是在眼前說的,而‘走了’則從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
“二十年啦,終於找到了幫主!。”
話音未落,體格最壯實的那名男子同樣倏地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了那個女人。她俯身對卓靖說道:
“你知道杭州府嗎?”
“當然知道,下山需要走上一個時辰。”
“那兒的錢塘江邊有一家西門客棧,你去那裏等我們。”
嘩啦!
一個裝滿銀兩的袋子掉落在了卓靖的身邊,他還未及答話,那女人也消失在了夜色中。卓靖呆呆地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
“百盛門可是虎狼之地啊……”
*** *** ***
一個人淩空翻滾了十多丈遠,最後落在了百盛門門主王道石的腳下,他低頭一看,竟是手下的堂主郭春雲,他的胸骨已經被震斷,不用說已命歸西天了。
“擋住!不才四個人嗎!”
王道石的大兒子王永泰叫嚷著,他指揮著手下的門徒。但是,以百盛門的實力,四個人中的一個恐怕他們都無法抵擋。
這四人正是玄機掌 張萬成、嘯天鬼 徐世山、無影刀 都彥秀,還有就是千手觀音 嚴盈盈,她以暗器見長,能同時發出五隻暗器、擊殺十人。六十年前,在武林之中就已然有了這樣一個綽號——血域四煞,指的就是他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