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楊坤剛走進辦公室,就接到了指揮中心的電話。
原來有人在市東郊區的樹林裏發現了一具女屍。
於是,楊坤趕緊掉轉頭出了門,朝對麵的專案組辦公室疾步走去,一邊猜測舒文玉和顧小蕾來了沒有,畢竟離上班還有十分鍾。
畢竟是專案組成員,工作上就是比一般人要積極,盡管離上班還有十分鍾,舒文玉和顧小蕾已經坐在辦公桌前,對著電腦忙了起來。
進了辦公室,楊坤抬眼一望,見兩位手下都來了,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悅聲叫了句舒文玉和顧小蕾。
顧小蕾立馬把眼光從電腦屏移到支隊長臉上,笑眯眯地問:“楊隊,有什麼事嗎?”
舒文玉煞有介事地說:“就算有事,也是好事,你看楊隊在笑哪。”
楊坤倏地斂去笑容:“自以為是!哪來好事,來案子啦,命案!”
舒文玉抑製不住興奮地說:“案子,好事呀。”
“命案,還好事?”顧小蕾悲天憫人,“又該有多少人痛苦啊!”
“是呀,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不幸已經發生了,隻有去麵對。”舒文玉冷靜地說,“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查清案子,抓住凶手,為死者申冤,讓生者釋懷。”
“說的沒錯。”楊坤神色凝重地說,“其實我們誰也不想看到命案發生,但這又是無法避免的,因為這世界上總有害人害己的凶手。”
舒文玉附和道:“楊隊說的沒錯,犯罪是客觀存在的,無法徹底消失。身為刑警,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抓住罪犯,盡量減少犯罪。”
顧小蕾點點頭說:“二位前輩說的是,其實我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不過,聽到命案的時候,我心裏總有點不舒服。”
舒文玉一邊從桌上抓起帽子往頭上扣,一邊詫異地盯著顧小蕾說:“咦,小顧同誌,你這是怎麼了,之前你不是聽到命案就興奮嗎?”
顧小蕾打趣地說:“可能今天是個意外吧。”
楊坤替顧小蕾解釋道:“聽到出命案興奮,是因為她又獲得了一次學習和曆練的機會,心裏難受,是因為她有顆悲天憫人的心。”
舒文玉故作醒悟狀:“哦,我明白了,其實我也有這樣矛盾的時候。”
“明白就好。”楊坤半開玩笑地說,“別人不明白也就算了,小顧嘛,你可得多了解,最好是完全了解,否則到時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舒文玉笑嘻嘻地點頭道:“明白,明白,楊隊,我一定照你說的做。”
顧小蕾明白楊坤的意思,卻拿眼刮了他一下,笑而不語。
正在這時,法醫趙峻拎著工具箱走了進來。
楊坤見人員到齊了,就習慣性地整了整製服,高聲說句出發。
於是,他們四位快步出了辦公室,朝樓道口走過去。
不一會兒,楊坤他們出了警局,朝大樓旁邊的停車聲疾步走去。
一坐到駕駛位上,舒文玉就發動了車,隨即警車朝大門口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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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二十分鍾過後,警車沿著條凹凸不平的黃泥馬路駛入樹林。
一下車,耳邊就傳來了哭聲。
刑警們心情都有些沉重,同時也輕了口氣,因為這充滿悲傷的哭聲表明死者家屬到場了,也就不用再花時間和精力去確認死者身份。
穿過一條十幾米遠的林中小路,來到一個近似橢圓形的草地前。
楊坤抬眼一望,眼前圍了圈看熱鬧的村民,還有幾名派出所民警,他們正在維持現場秩序,盡量不要讓作案現場遭到破壞。
楊坤同在場民警簡短地交流了幾句,就往圍觀的人群中擠過去,舒文玉、趙峻和顧小蕾他們緊跟其後。
與此同時,派出所民警在努力疏散人群,好讓刑警們勘查現場。
楊坤看到一對中年夫妻蹲在死者身邊撕心裂肺地嚎啕痛哭,內心也不由得傷感起來,盡管這種場麵不知經曆過多少次,但仍然無法完全做到無動於衷,畢竟他是個有血有肉感情豐富的男人。
何止於楊坤,此刻舒文玉和顧小蕾也被現場的悲痛氛圍打動了,就連習慣跟屍體打交道的趙法醫也頗為傷感,仰天輕輕歎息一聲。
顧小蕾上前一步幫著民警勸死者父母離開現場,因為馬上就要進行現場勘查取證。
在眾人的勸說下,痛不欲生的父母便往後挪了幾步,情緒也漸漸平穩了些,不過依然在哭,隻是聲音弱了些,慢慢變成了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