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姨娘有恃無恐,她入宮之前就派人悄悄殺了那替他隱瞞情況的大夫,如今哪怕把皇都翻個過,也找不到證據來。
於是拿帕子擦了擦眼,哀戚的說:“哪怕我今日死在這裏,也要替我的孩子討一個公道……我請問薑小姐,你的姐姐和弟弟,不都是你害的嗎?”
她說到這裏,終於不是裝出來的眼淚,一邊流淚一邊質問道:“他們就算犯了再多過錯,你也不能要了他們的命,都是一家人,何必做得這麼絕?”
薑十一正想反駁他們威脅自己性命時,怎麼沒想過是一家人?但她沒說出口,畢竟心裏清楚,不會有人對她的遭遇感到同情理解,多的隻可能是嘲諷和挖苦罷了。
並非所有的陳年舊傷都適合揭開給別人看,況且她現在,已經邁過了那道難熬沼澤,就實在沒必要回頭向人介紹。
隻微笑道:“辦法無比簡單,壓根不需要找什麼大夫,媚姨娘,你還記得,當年在水牢中,你是怎麼按住我的母親,並且說的什麼?”
“要剖腹取子,說什麼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便能有助於修煉,這些你難道忘了嗎?”
薑十一步步往下走,明明是個小個子,臉帶微笑,於葉若媚而言,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惡鬼,嚇得連連退縮,連哭都忘了。
“大哥,把你的劍借我用一下。”
“娘親你們站遠一點,小心被髒血濺到了。”
她簡單囑咐完兩句,忽然揚手劈下,謝敏若驚得低呼一聲,而現場不少女眷更是連連驚呼,嚇丟了魂。
“別大驚小怪的,死不了人。”
薑十一放下劍,淡淡道了句,然後側開身子,叫大家看清葉若媚。
“她肚子裏哪來的孩子?六個月大的胎兒已經成形,即便是滑胎,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排幹淨。”
葉若媚瞪眼看著這一切,無限惶恐,無限驚懼將她籠罩,可就是昏不過去,也逃避不了這些!
她不斷冒虛汗,伸手摸到了真的血——剛才衣服上的血其實用的雞血。
謝敏若輕輕搖頭,“師哥,你看人的眼光不太準,怎麼會跟這種人……”
軒轅硯轉頭看她的目光凝雪淬冰般寒人。
她一下子被激怒了,“刷”得站起來,“薑十一下手如此歹毒,為了證明自己被汙蔑,不惜將人肚子剖開,普天之下,有幾個人能做出此種不近人情,喪盡天良的事?”
在場不少人都有跟她一樣的念頭,捂住臉的女眷久久不敢回過頭來。
“大家都看清楚了。”軒轅硯開口,聲音不高,卻能叫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剛才媚姨娘上來哭慘,滑胎一事若是不調查清楚,光是那個人偶禁忌,就能汙蔑薑夫人被處死。”
“剛才一個個落井下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
軒轅硯掃視過華虛派的弟子,他們齊齊低下頭。
“不知真相就敢肆意決斷,師尊平時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嗎?今日若是小十一無法自證清白,不就遂了你們的意,大家都是懲惡除善的大好人。”
軒轅硯最後一句滿是譏諷,他也懶得叫旁人去發表評論,直接越過皇帝道:“媚姨娘穢亂門楣,按東辰律法,應該被囚禁一生。如今出來陷害正室,又觸犯人偶禁忌,其罪當誅,就交給十一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