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過來是……發現了一件事。”沐清雲猶豫了會，說道：“我發現，銀霜婆婆也是我的姑姑，不過她自小性格古怪，不願見人，要不是看到她之前跟金雪一樣的麵容，我這輩子恐怕都分辨不出來。”
薑十一平靜道：“嗯，我早就知道了。”
“那便好！”沐清雲見過了女兒這關，立馬慫恿道：“留下她吧，她無依無靠的，外麵又有仇家……”
“娘。”薑十一幹脆直言自己的想法，“我原本就是要留下銀霜婆婆的，她重傷難愈，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還有，她不是有個孫子嗎？”
“唉——”沐清了歎道：“那哪是孫子啊，那是金雪姑姑的孩子，原本應是為娘的同齡人，可惜一生下來就被人下了咒，永遠長不大。”
“銀霜走南闖北，在整個東辰大陸尋了個遍，壓根找不到能破開孩子身上咒術的藥材，前兩年聽說東辰再現那種藥材，這便急匆匆回來，得知吳洪福在閉關修煉，還想替金雪和自己報個仇。”
薑十一隨口問道：“什麼藥材？”
沐清雲道：“聽說，是叫什麼魚骨，好像不對，叫龍骨。”
薑十一霍然站起來。
銀霜婆婆被安置在清靜廂房內，天黑之後，便沒仆從過去走動，她聽見腳步聲，很快便分辨出來來人。
薑十一和沐清雲剛到門口，便聽見銀霜婆婆沙啞聲音響起，“老身就算登時死在這，也不要你們施舍恩惠！沐清雲，我念在大家還算親戚一場的份上，你休要太過分了！”
沐清雲低聲對女兒道：“不管她，反正這家夥一向口是心非，中午發燒時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薑十一點頭，她也明白銀霜婆婆那死傲嬌的性子，不被逼至絕境絕不肯說半句好話。
兩人推門進去，銀霜床榻內側躺著尚在繈褓中的嬰兒，她見到兩人，目光中怒火更勝，就要開口譏諷。
薑十一搶先道：“你找這個？”
她掌心托著塊棕黑色東西，正是龍骨。
銀霜登時啞口無言，再開口語氣都恭敬幾分，“薑……小姐，麻煩你了。”
研磨，搗粉，衝進前年三月份收集的雪水中，再加上清茶一齊送服給嬰兒。
不過片刻，那嬰兒便啼哭起來，沐清雲鼻子一酸，沒想到姑姑的遺孤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薑十一心中想起龍骨出處，暗道：“此份孽緣起源於吳家，最後也終於吳家，算是有始有終了。”
沐清雲道：“孩子有姓名了嗎？”
“尚未。”銀霜婆婆忽然撐著力氣翻身下床，朝薑十一尊崇行禮道：“您大恩大德，老身沒齒難忘，不如就求您幫忙取個名字吧。”
“姓金吧，隨她母親。”薑十一微一思索，“就叫金言禮。”
說完，嬰兒像是有心靈感應般，咯咯笑了兩聲。
銀霜麵上滿是如釋重負的表情，又是一拜，“老身願這輩子輔佐小姐，求小姐給我個報恩的機會。”
薑十一忙去扶她，“論輩分講，您還算是我的姥姥，不必這麼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