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十一笑了笑，這才抬頭看那妾室，嫁衣灼灼如火，頭上鳳冠，腳下繡鞋，完全是正室才該有的派頭。
看來薑義正惱羞成怒，故意叫妾室過來給沐清雲心裏不痛快。
沐清雲神色平靜，完全沒受刺激，“拜見過了就回去吧。”
然後朝薑桃招手，“你也過來吃點。”
“夫人。”柳不語一愣，直愣愣瞪著她，“您是在存心羞辱我嗎？”
她一抬頭，薑十一才猛然驚覺，新姨娘容貌生得真不錯，尖臉高鼻，如同狐狸似的眼睛裏透著桀驁難馴。
“回去吧。”
沐清雲不想多說半個字，眼不見為淨，她先回屋了。
幾位哥哥當然知道視而不見，不做出反應就是最好的回擊，也紛紛朝薑十一道了別，從柳不語身邊經過，回屋去了。
柳不語氣得攥緊拳頭，惡狠狠道：“堂堂正室夫人，半點風度都沒有，難怪不受老爺疼愛，你啊，活該老死在院子裏。”
“不是，您多想了。”薑十一手中玩弄著個茶杯，“你連入我娘眼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羞辱了，還有。”
她站起身，輕輕一笑，“既然入了府，就要明白尊卑有序，妾室永遠是妾室。”
那茶杯不偏不倚砸在柳姨娘額頭上，她疼得一陣齜牙咧嘴，很快就腫了個大包。
虧得薑十一沒下重手，不然她現在非得破相不可。
“頭回見麵，給姨娘個勸誡而已，別在我們這兒跟個蒼蠅一樣亂叫。”
薑十一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此時，桌上盤子茶杯猛然晃動起來，紛紛飛至半空，柳姨娘平抬雙手，掐了個訣。
她打聽過薑十一沒有靈力，忽然出手偷襲，諒她也躲不了。
眼見，那些盤子裏的殘羹剩飯就要砸在薑十一身上。
大黑輕輕吹了口氣。
“嘩啦”。
湯湯水水迎頭澆下，柳姨娘狼狽至極，她張著嘴呆愣半天才尖叫出聲。
薑十一念著尋找銀霜婆婆的下落，留下句“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見血，柳姨娘自便吧。”後匆匆出府了。
她和薑桃同乘車到了“天下第一樓”門口，原本的破舊小門已被拆除，裏麵空落落的，正有幾個夥夫在拆牆。
拉住一人詢問，那人擺手道：“拆了拆了，要建酒樓嘍！”
“動作真快。”薑十一顰眉，繞到賭坊後門，那裏倒是沒拆，但也被條子封了起來，官府派的人雖不認識薑十一，但見她渾身綾羅綢緞的，像個富家小姐，於是也熱情解釋了緣由。
“聽說昨個賭坊鬧出人命，此地暫時被查封了。裏麵東西也一並清空。”
“那老板呢？”
“小人也不知道，不過奉勸一句，姑娘小小年紀，萬別沾此惡行，回頭是岸。”
薑十一不予理會，既然廟都拆了，那和尚肯定早跑了沒了。
薑十一突然想到什麼，道：“去找顧晏明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