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霄哥有日子不見了啊……快進去,我跟掌櫃的說一聲讓他給你在樓上留個雅間。”茶樓的夥計六子是個厚道小夥,眼神也機靈做事兒滴水不漏,年齡比關雲霄小幾歲所以他倆相處的也不錯。
“行,六子你先忙著我先看看……茶點什麼的還是老樣子,來壺毛峰等信兒給我送上去。”
關雲霄和他打了個照麵徑直走到櫃台前,冬天茶樓屬於淡季再加上這才早晨剛過,顧客明顯沒這麼多。
“常叔忙著呢!”
“呦,你小子可有日子沒到這兒來了。”
“我這正好把您這懷表修得了,今兒趕趟就順手給送過來。機芯撞壞了下回可仔細著點兒,您這塊表可值不少錢呢。”
“您要是不想要我待會兒出去隨便找家典當鋪子趕緊出手我還能掙一筆,多美的事兒。”
“你倒挺會想,這塊表可是你嬸子上南京給我買的,一晃十多年了我自己還留著想換倆子兒呢你就別打它主意了。”
再說你也不缺錢呢?這家夥你那表行的大東家可是陳先生,靠著這棵樹你小子算是吃喝不愁了。”
“等等……你小子不會是進賭場了吧?”常萬福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自己的兒子似的,那眼神兒格外嚴肅。
“哪能啊我就跟您開個玩笑,我可不缺錢再說我要是真進了賭場那還能逃過您的眼去,不用說,緊接著就得把電報打到天津去,您跟我爹什麼脾氣我門兒清我才不自討麻煩呢。”
從對話中不難看出關雲霄和眼前這位茶樓掌櫃常萬福顯然關係密切,這要但凡是外人人家可沒工夫跟你在這兒拉家常。
常萬福是早年間關老爺子來關東遊曆時結下的拜把之交,之所以關雲霄從南京特務處被貶到東北一聲不吭的從命很大程度上底氣就在這位世伯這兒,當然這爺倆也是半年前才見上麵兒的,關雲霄從不言明身份對外宣稱自己就是生意人,這給他這位伯父也免去了不少麻煩。
茶樓的掌櫃常萬福正在查賬,記錄昨天一天的流水花銷這已經是雷打不動的規矩了。
“找您來了,順道給您帶倆福記的牛肉燒餅,趁熱就著茶吃一口,要不然像我爹那樣落下老胃病難受的是您自個兒。”
“行,小子有心了,來我這兒吃點兒喝點兒?”
常萬福叫夥計把東西接過去就湊過來問:“我那老哥哥最近怎麼樣,我聽小道消息說還打算去杭州?”
“前不久剛給打的電報,身體不錯,跟我說的確是想去杭州待一陣子,日本人在平津鬧的是越來越凶了,我爹也不想跟他們糾纏,打算把天津的生意我家也處理一下,去杭州過兩天清閑日子。”
“嗯,做的對這人生在世再怎麼著都得有點骨氣,憑啥見了麵就得給日本人卑躬屈膝的,他姥姥!”
“您嘴下留神,別顧自個兒痛快提防著點兒日本人的便衣,您這產業這麼顯眼保不齊小日本早就盯上您了。”關雲霄趕忙打斷話茬並壓低了聲音叮囑一番。
“行,我自個兒有分寸……你到這兒來肯定還有別的事兒吧?”常萬福隨口一問。
“嗯,趕著天兒早待會兒跟朋友談筆生意,您不用安排了我在樓上訂了房間了,過20分鍾左右有個穿黑色西服戴金色蝴蝶胸針的吳先生要過來,您讓六子幫我引上來就行。”
“成,待會兒我來安排……”
常萬福答應了一聲還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茶點茶水都和六子事先囑咐過了,這會兒功夫不會有人來打擾樓上比較清淨他正好可以在腦中複盤一下製定好的刺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