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夢覺得好像身體裏所有的血都衝向頭頂導致有些暈暈的,眼前看東西都不真切起來,朱瞻基的臉明明很近很近可卻像霧裏看花一般。

她聽見他在笑,於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找到他的臉。

“容兒心急了……嗬嗬。”朱瞻基握住她的手,看她粉若桃花的臉龐。

化了精致妝容的她美得讓他在進門那一刹那以為看見了仙女,強自鎮定才沒有直接抱起她直接扔上 床。

她與她們不同,已經守候了這麼多年不差這一時半刻。重要的是,她會怕,她有可怕的回憶,所以他才如此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摩挲她的臉龐,小心翼翼地親吻,生怕哪個動作嚇著了她。

“燈還亮著呢。”知夢小聲提醒道。

兩人現在的姿勢她已經羞怯不已,一會兒怕是眼睛都不敢睜開了。

“可是我想看著你。”朱瞻基說道。

黑暗總是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還是有些光亮,那些魑魅魍魎便不敢侵近了。

“可我……”

“我也想你清清楚楚地看見我,看見我眼睛裏有什麼。”朱瞻基道。

他的眼睛有火,能把人灼熟了一般的,讓她有些怕又有些期待,酡紅著臉,知夢輕輕點了點頭。

親吻從額頭開始,輕輕癢癢又暖暖的在臉上流連著,讓知夢忽然想起在香泉河邊的大樹下午睡時被椿芽兒拿著草葉兒輕輕拂麵的****。

“小姐,醒醒,太陽快下山了,一會兒夫人該著急了。”椿芽兒總是這樣叫她,叫不動便拿草葉兒刮她的臉,刮得她受不了癢癢爬起來。

那時的日子真美好,知夢忽然笑了。

臉上酥酥癢癢的感覺停了,朱瞻基笑著與她鼻子貼著鼻子:“容兒的笑便是最好的肯定。”

唇瓣輾轉流連在她的唇上不肯離去,耳邊,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手也在不知不覺間覆在了她的胸前,輕輕的揉捏了一下,知夢瞬時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忘了,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察覺到她的神情朱瞻基便停下了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在這種時刻的隱忍簡直要了命,可是,他愛她,所以,無論多久的等待他都要等,等到她主動的接納,這個被嚇怕了的膽小鬼,他得等她重新找回勇氣。

“累了?要不要先睡?”朱瞻基柔聲問道。

知夢找回些思緒,眼前的朱瞻基一臉的溫柔,完全不複平日裏對著她調笑的油腔滑調的樣子。

他是體諒自己的害怕麼?

唉,蕭悅容,你怕什麼?今天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洞房花燭,眼前是你認定的丈夫,他會疼著你,有什麼可怕?

打定主意知夢緩緩搖頭,兩隻手主動環上他的脖子:“朱瞻基,我隻是有點怕,你慢著些就好。”

知夢不知道別的夫婦在房中是否也說這樣的話,可是在她是極不自在的,因此臉便愈發的紅。殊不知,這豔麗的酡顏看在朱瞻基眼裏是怎生的誘惑。

朱瞻基回吻她一下算是應承手下的動作這才緩緩繼續。

知夢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雖隔著衣衫,但知夢總覺得其實那衣衫已被他的溫度灼毀不存在了,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手掌因騎馬拉弓射箭而磨起的繭子。

領口忽然有微微的涼意,然後頓了頓,知夢便又對上一雙如漆的雙眸。

“你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會……沒法教你。”知夢越說聲音越小,總不能厚著臉皮說“你脫了我的衣衫”吧?那她不如找條地縫鑽進去好了。

朱瞻基便笑著抱拳:“娘子,在下可要失禮了,還望多多海涵。……”他的新娘子害羞不敢直言,這樣繞著彎說倒也有趣。

紅色的嫁衣褪去露出白綢緞的裏衣,柔順地帖服著主人的身體,看得朱瞻基有些血脈賁張,前些日子雖也同床共枕,但那時候她正每日裏驚恐交加,自己一心忙著安撫她的情緒,哪裏還有心思看她的曲線。

“誒誒,虧了,虧大了。”朱瞻基撐起身子說道。

知夢蹙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早知道隻穿裏衣這麼賞心悅目我當年就算在乾清宮外跪它個三天三夜也得跟皇祖父立刻求了你來,唉唉,耽誤了我好幾年的眼福,唉唉,扼腕!”朱瞻基煞有介事。

知夢聽他說這樣的話實在是無奈,忍不住便笑了出來,洞房花燭也沒個正經樣子,哪裏像君臨天下的帝王?

她笑了,朱瞻基癡了,瞧著她,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怎、怎麼了,朱瞻基?”知夢訕訕收了笑,無處安放的兩手自然地護在了胸 前。

“我在香泉河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就是笑得這樣開心,把太陽都比下去了。”朱瞻基說道。

“嗬嗬,依你的脾氣若那時見了怎麼不來搭訕?”知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