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提及織夢也有些驚訝。
“回皇太孫妃,正是奴婢。”織夢道。
“是來辦差的吧?那就快點去吧,別耽誤了。”胡氏說道。
織夢喜歡她的聲音,友好而不是討好,不似孫氏那般總帶著些刻意。
胡氏帶著人過去了織夢情不自禁回頭瞧了眼,水平的肩膀,端方的步子,沒錯,這才是皇太孫妃該有的儀態。
小書房前,太監輕叩兩聲門板稟著“蕭女官來了”。
門開了,一股暖香迎麵。
開門的小太監在她進門之後反身出去了將門輕輕掩上,一瞬間織夢有些別扭,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她是來辦差送賞賜的,東西交待好走人便是了。抬眼卻不見朱瞻基的人影,隻書案上壓著一張宣紙,走近些可聞到淡淡的墨香,原來墨跡還未幹。
“殿下?”織夢出聲。
無人應她。
再喚一聲還是無人。織夢不自覺便往那書櫃間走去,走了兩排還未見到朱瞻基的人影織夢有些懷疑是不是他不在,剛轉過第三排忽然一隻手拉住她嚇了她一跳,轉頭一看,不是朱瞻基是誰?他一臉惡作劇得逞後的笑意。織夢下意識地便要抽回手無奈被握得更緊。
“殿下請放手。”織夢說道。
“穿得還是這樣單薄,昨天我不是提醒過你了?”朱瞻基說道,手依舊不肯鬆開:“瞧瞧,手凍得這樣涼。”
這樣的他有些陌生,這種語調是夜晚的朱瞻基才該有的。
“殿下,奴婢是奉旨來送賞賜的。”織夢說道。
“嗯哼,我知道。在這兒等了你一上午,午膳都沒用好,就怕你突然來了。怎麼這麼晚?”朱瞻基問道。
這樣的話語若是出自朱高煦口中織夢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一向喜歡這樣說話,讓女人覺得自己是被他期待著的。
可,眼前的是朱瞻基,不是朱高煦。所以,織夢還是有些不適應。
“奴婢一直在伺候皇上。殿下,昨日皇上賞的瑞龍腦,奴婢放在……”
“這麼冷的天氣,那主腰還穿著?”朱瞻基隻問自己關心的。
織夢臉上一赧。
“殿下若無事,奴婢還要回去伺候皇上,皇上應該也該醒了……”織夢手腕用了力卻仍舊抽不出被握著的手,因此便看朱瞻基:“殿下,請放手。”
“不放!”朱瞻基答得利索,手已經又在挽起她的衣袖看那鐵環:“又多了一道了,是因為又過了一年?”
織夢麵上一冷:“殿下……”
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少年歡快的聲音:“哥,你看我得了什麼好東西?”
朱瞻基拉著她快步走出那一排排書櫃才放了手,自然地回到桌邊坐了,順手拿起狼毫,儼然一副正在作畫的樣子。
小太監來請示,馬上一個少年便大步進來了,剛開始似乎沒瞧見織夢,隻顧著和他哥哥說話,手裏拿著樣東西。
“哥,你又在畫畫兒?今兒畫的是什麼?”少年走過去瞧一眼:“梅花兒?”
“哪得來的好東西?”朱瞻基放下毛筆。
“三叔送的。”說著把東西遞給朱瞻基瞧,自己左看右看瞧見了那黃絨盒子:“這是什麼?”
“瑞龍腦。”朱瞻基說道。
少年這才抬頭瞧見了織夢,愣一下神立刻笑了:“那日就是你撞了我的蘭花兒,原來你是皇兄宮裏的宮女啊。”
“奴婢見過皇孫。”這少年真是好脾氣。
“五弟,她不是我宮中的人,皇祖父身邊的蕭女官,奉旨來送這東西的。”朱瞻基說道。
“咦?”少年朱瞻墡有些好奇:“可前些日子我在母親宮裏見過她呀,也是來辦差的?”
“原本是母親身邊的宮女,後來才去皇祖父身邊的。”朱瞻基道。
兄弟倆在這兒說著話也沒織夢什麼事,況且又惦記著朱棣也該醒了所以便急忙告退了。
一路往回走,織夢兩手攏在袖中,果真剛才捧著東西凍得很是冰涼,想到剛才朱瞻基握過這隻手臉便不自覺得發起熱來。
回到殿中朱棣果然醒了,織夢便回報是去東宮給皇太孫送賞賜,朱棣點點頭未置可否,織夢卻不敢與他對視,生怕自己不自在的眼神被他看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