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使勁地撓一記腦袋,口氣甚是無語,“魚小姐,你是綜藝編導,不是懸疑恐怖片編劇好嗎?哎,懶得理你,我要下車!”
但他顯然忘記自己坐的是魚在藻的車,隨著一聲“坐穩了”,汽車猛然往前衝去。
受慣性作用,謝堯差點撲倒在地,他忍不住叫起來,“啊!”
折騰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謝堯的狀態極差。
一邊修照片一邊打瞌睡,還一頭從椅子上栽到地上,嚇壞了舒容。
她連忙過來看,謝堯重重摔下來竟然沒有醒,就這麼趴在地上睡著了。
舒容看著他,滿臉的困惑。
另一頭,同樣熬了一個通宵,魚在藻卻是神采奕奕,正在和穆宗沄討論拍攝內容,沒有露出一絲疲態。
而這樣的跟蹤,堅持了整整一周。
又一個晚上,謝堯抱著相機在副駕駛座上打起了瞌睡。
盛祺走出來,但這一次他和秘書告別後,獨自上車離開。
魚在藻眯起眼,麵上露出得意之色。啟動汽車,追蹤盛祺的車子駛入車流。
舒容坐的計程車,跟在後麵。
謝堯已經非常熟練,被魚在藻喚醒後,他拿著相機拍下盛祺車輛的車牌,以及沿途經過的路線。
一邊拍,他一邊發牢騷,“已經一周了,咱們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魚在藻很有把握,“今天晚上會有收獲。”
“你怎麼知道?”
“他沒帶秘書,還讓司機在城裏各種兜圈子。”
“他發現你了?”
魚在藻掃一眼後麵追蹤的計程車,冷聲道,“我看中的獵物,從來不會脫鉤。”
說完她緊急轉彎,從另一條近道追了上去,謝堯猝不及防,驚得相機都掉了。
落後的出租車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舒容一臉緊張,連忙安慰,“小姑娘,男朋友是不是劈腿了呀,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抓住!哎,那車怎麼不見了?”
出租車被迫停在了路邊,舒容心急如焚,顧不得多想,趕緊給陶唐撥打電話。
這時間,陶唐正和顧時雍打壁球,你來我往,戰況非常激烈。
一局終了,顧時雍停下擦汗喝水。
陶唐走去另一邊,恰好手機響了。
舒容壓著嗓子驚呼,“陶教授,救命啊!”
顧時雍剛剛喝完水,轉過頭,“來,下一局一定贏你。”
但是,陶唐不見了?
隔著玻璃,顧時雍瞪著眼睛看他匆匆離開,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麼被丟下了?!
與此同時的追蹤現場,魚在藻和謝堯目睹盛祺走進了一家高級賓館。
他倆跟了進去。
貴賓電梯,紅色字符一路上升,最終停在25樓行政樓層。
隱蔽的大型綠植背後,謝堯最終確定對方所處的位置。但他皺起眉,小聲地說,“公共區域都有監控,很難繼續盯他了,咱們放棄吧!”
但是後麵沒有聲音。
轉過身,他大吃一驚,一直跟在後頭的魚在藻,不在了?!
謝堯四顧張望,可滿眼都是往來的賓客,哪裏還有她的身影。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魚在藻同學,閑適淡定地進入邊上那部電梯。
與她一同踏入的,還有一名光鮮亮麗的女賓。禮盒、奢侈品購物袋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淹沒,手裏大包小包,連刷卡上樓的手都騰不出來。
魚在藻熱心幫忙,協助她刷了25樓。
陶唐匆匆趕到大堂,心急如焚地尋找魚在藻,結果卻發現她站在酒店大堂裏,認真地填寫顧客建議卡。
他衝過去,劈手奪過看了一眼,“建議加強酒店安保”八個大字剛剛寫完。
魚在藻看著他,無辜地眨了眨眼。
陶唐歉意地衝一臉莫名其妙的服務生笑笑,然後扯著她就走,還沒忘記把那張顧客建議卡片也捎進了口袋。
“你怎麼來啦?”
“你閉嘴。”
陶唐迅速找到停車場內的汽車,直接將人塞進副駕駛座。
謝堯、舒容老老實實地坐在汽車後排,大眼瞪著小眼。
看到魚在藻進來,舒容驚喜萬分,“小魚,你沒事啦!”
魚在藻疑惑地看她,“你怎麼也在這兒?”
舒容麵上露出歉意,小聲地與她解釋,“你每天都邀請謝堯同行,卻從來不說去哪兒,我很擔心,才會一路跟著你們,到了半路沒追上,我就打電話給陶教授啦!”
魚在藻歪一歪,狐疑地看她,“你在懷疑什麼?”
舒容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沒有懷疑你們。我想起上個月,保安曾經來提醒過,說發現停車場有人行跡鬼祟,後來才知道汪姐的刹車被人破壞過。原本我也沒多想,直到這次的意外發生……小魚這麼善良,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呀,我很擔心你!”
謝堯也是疑惑,“不是說跟丟了嘛,那你們是怎麼找來的?”
舒容也看向陶唐。
魚在藻嘟囔了一句,“早知道我就不同意你在我手機裏裝定位APP了。”
陶唐沒好氣地看她,“就是為了保證今天這種突發事件,能夠第一時間找到你。”
謝堯一下子瞪大眼,看看魚在藻又看看陶唐,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陶唐摘下魚在藻的偷拍設備,“二位今天辛苦,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請你們先回去吧,今天發生的事……”
謝堯立刻舉起手,“保證不對任何人說!走走走!不要打擾人家!”
他強行把舒容拉下車。
目送二人離開,陶唐轉過頭,生氣地說,“魚在藻,假設盛祺真的是幕後黑手,你卷入到這場離婚官司裏,就不僅僅是麻煩,而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魚在藻不以為然,輕輕地晃一晃拍攝設備,“但是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陶唐扣住她的手,“想幫汪姐,那就按我說的做!”
夜幕又深了幾分。
汪希寧獨自待在家裏。
她還沒有睡,手機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微信留言,“寧寧,你堅持要離婚,媽媽就死給你看,你可別後悔!”
汪希寧麵色寂淡,沉默地看一會兒,她清空了留言記錄。
突然電話響起,她沒有心情,但是屏幕上顯示的是陶唐,停頓片刻,她還是點了接聽。
二十分鍾後,汪希寧出現在停車場。
觀察良久,她找到魚在藻的汽車。
拉開後排的車門,她坐上去。陶唐轉過身,先是微微一笑,然後遞給她一隻文件袋,“出車禍後,魚在藻非常擔心你,這是她一周來跟蹤盛祺拍到的照片, 有一部分……頗為驚人,或許能幫上你的忙。”
無語地看一眼魚在藻,汪希寧接過文件袋。
打開後,她隻略略地翻了翻,便迅速地闔上。之後,她握緊文件袋,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表現沉默。
車內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魚在藻發現盛祺回到了停車場。司機為他開門,眼看他就要離開了。
辛苦了一周多,正是伸張正義的時候。
魚在藻哪有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急切地轉過身,從汪希寧手裏拿過文件袋,她態度堅決,“汪姐受傷的事,今後不會再發生了。”
她急欲下車,卻被陶唐一把抓住她,“你幹什麼去?”
魚在藻眉毛聳起,神情稍顯興奮,“差點忘了,這家夥是危險分子。我知道的,自我保護嘛!我有準備……”
彎下腰,她從座椅下摸出一根高爾夫球杆,“早上從顧總辦公室順的。”
然後她頂著二人的異樣目光就要下車。
但是陶唐沒有鬆手,意味深長地說,“不可以!你是外人,如果拿著這些照片去找盛先生對質,就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他的外人兩個字,分明是在提醒汪希寧。
看著陶唐,汪希寧突然笑了。
探起身,她從魚在藻的手裏截走文件袋和高爾夫球杆,然後推門下車。
之後的場景堪稱刺激。
盛祺的汽車已經啟動,汪希寧淡定地上前攔住。
司機緊急刹車,失聲喊道,“太太?!”
車門打開,兩個身影一同下來。
盛祺麵色嚴肅,厲聲道,“汪希寧,你到底在幹什麼?!”
汪希寧看著司機,和顏悅色,“我們夫妻有私事要處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