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兩世,跨越生死,曾經被她視若珍寶的東西也不過如此,就像她所認為的感情,對太子來說,不過如此。
謠言四起,但凡太子稍微表個態,她都不會如此難堪。
在卓府的這些天,卓靜晚收到了太子主動傳過來的書信,隻是字字句句全是指責,指責她傳遞假情報,字裏行間的惡意讓她心裏發寒。
“晚兒。”一聲呼喊打斷了卓靜晚的思緒。
卓靜晚回過頭勉強一笑:“娘。”
“晚兒,娘想找你商量一些事。”卓夫人猶猶豫豫,雙目含淚。
卓靜晚隱約猜到了什麼,淡淡道:“娘,您說吧。”
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樣,卓夫人是來勸她回去的。
卓靜晚臉上的笑更淡了幾分,對上卓夫人期待的目光,心裏一痛:“好……娘,我知道了。”
卓靜晚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人言可畏,她和溫紹畢竟沒有和離,也無法撕破臉皮。
隻是她沒想到,這會由她娘親自來說,這無疑是在她心上重重錘了一下。
卓靜晚盯著地上的碎片幾秒,緩緩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晚兒,娘對不起你。”
卓靜晚冷靜得可怕:“娘,這不怪你。”
要怪就怪將她逼到這般田地的溫紹,明明什麼都沒發生,明明她已經誠心悔過,為什麼就不肯放過她呢?
一輛馬車被抬到將軍府的門口,卓靜晚從上麵下來,她逃跑的時候孤身一人,回來也是孑然一身。
車夫道別後,隻聽得車輪軲轆的聲音,卓靜晚被留在原地。
正躊躇間,將軍府的大門跑出一隻白色的狗,看著她愣了愣。
就在它這一愣神間,身後跑出一位女子迅速抓住了它。
“小白,你輸了,今晚少吃一個雞腿。”
“嗷嗚!汪!”
白毛小狗頓時生氣,對著卓靜晚齜牙咧嘴的。
“原來是……嫂嫂回來了。”溫軟道。
“溫軟……”卓靜晚近乎詫異地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認識人了。
她對溫軟僅存的記憶,就是對方臉上難以忽視的一道疤痕,還有那畏畏縮縮上不得台麵的樣子,連她的貼身丫鬟都不如。
二十歲的老姑娘了,嫁不出去。
可是如今,對方明媚的樣子讓她感到陌生,臉上的疤痕淡到看不出來,美麗的容顏一覽無遺,快樂的樣子,像個天真的小姑娘。
“你的臉好了?”卓靜晚恍惚著問道。
溫軟摸了摸自己的側臉,有些靦腆地一笑:“是兄長給的藥。”
重活一世,所有人都在變好,隻有她困在牢籠中,無法解脫,甚至更加糟糕,連父母親人也放棄了她。
更令人諷刺的是,如今將軍府的牢籠,竟是她唯一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