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溫家,也有其他人在關注著溫紹的成績,比如範珆。

“怎麼樣?”範珆問著婢女,手中的帕子攪成一團,昭示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溫世子中了會元。”婢女恭敬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範珆心情有些複雜。若是上一世這人也是這般出色,她也是願意和他過一輩子的。

她及笄已有三月,婚事還未有著落,雖然這是她希望的,但外麵的流言,還是讓一向高傲的她有些難以承受。

而且範侯爺並非隻有她一個嫡女,自從她和溫紹退親後,她就感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為今之計,就是等易開霽回朝了。

會考放榜不過兩日就是殿試,當今禮賢下士,求賢若渴,殿試由皇帝親自主考,親自出題,親自審卷。

這是機遇,也是考驗,有些心理素質不過關的考生,拿著筆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溫紹麵色如常,看那論題,是關於今年江南水患的,他稍加思索,便胸有成竹地下筆。

那鎮定的樣子,加上他頭名的身份,惹得皇帝看了他好幾眼,眼裏有了些期待。

水患一詞,一直是他的心頭刺,如今拿來做策題,隻是臨時起意,實際上並不抱希望。

大多數讀書人,都還有他們未曾察覺的天真,他們寫的策論,乍一眼好像沒問題,但仔細思索,就會發現他們想得太過理想化,完全無法實施。

而溫紹好歹是當過皇帝的人,說到務實,他絕對能在考生中稱上第一。

於是溫紹如願得到了狀元的名頭,大大地出了風頭,溫府大擺宴席三日,還邀請了範家。範珆如鯁在喉,跟著父母來到溫家,遠遠望了溫紹一眼,明明是同樣一張臉,卻仿佛脫胎換骨。

若說以前溫紹是如一顆玉石,溫潤內斂,現在就如一柄開刃的寶劍,盡顯年輕人張揚的活力。

此時他穿梭在賓客之間,進退得宜,獲得一致的讚美。

範珆心裏暗道:不過是狀元而已,三年就有一個,如今朝中高官,狀元出身一抓一大把,眾人若不是為了巴結溫侯,怎麼會對他這麼熱情?

範珆想到前世碌碌無為的丈夫,高昂著頭走開了。

可惜,她完全想錯了,狀元可以有很多,但還未授予官職就給皇帝解決問題的狀元也就一個。

皇帝看了他的策論,越看越覺得他的想法可行,在朝中與幾位大臣商議後便投入實用,如今已初見成效。

皇帝的重用,從不虛與委蛇,溫紹也不掩飾自己的才幹,一路升遷,將同進士及第出身的兩人狠狠拋在身後。偶爾有人質疑他能否對得起他的官職,下一秒溫紹就能做出實幹,打他的臉。

漸漸地,沒人再懷疑他的能力,隻是暗中觀望,看這朝中新貴能走到什麼位置。

“朝中新貴”本人現在正焦頭爛額,無關工作。

“紹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同齡人孩子都幾歲了,你卻連親事都沒有著落,莫非是放不下那範家姑娘?”溫夫人一臉憂心。

“我沒有放不下她。”溫紹下意識反駁,就算心裏還記掛著範珆,那也是因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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