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諶陷入了回憶中,當年他與顏綣正是情濃之時。雖然他身上還背負許多債務,公司也還在叔叔手裏,但他也在一點一點的積蓄力量,並且開始聯係父親在世時的朋友和公司被叔叔換下的高層,準備布局兩年後慢慢奪權。

若是以前,公司被奪紀諶其實也不是很關心,他隻想把叔父繩之以法,再跟母親好好生活。但自從有了顏綣,他卻改變了想法。顏綣自小便是星光閃耀的小公主,他必須要給她更好的生活。

但他畢竟年輕,在準備奪權的籌謀時卻被叔叔反過來算計,不僅聯係好的幾位高層反水,更將外祖留給他的產業都賠了進去。這個打擊差點讓他一蹶不振,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出門,這個時候也是顏綣,在呼喊勸說無果後,強硬的破門而入,罵醒了他。他那時候抱著顏綣嬌小的身軀,心裏發誓,一定要奪回公司,一定不會讓顏綣跟著自己吃苦。

於是他一邊防備著叔叔,一邊另行籌劃。可是沒過幾天,顏綣的父親卻約他見麵。

顏奕鈞慈眉善目的看著他,“囡囡的眼光不錯,你是個好孩子。”

他見到準嶽父,本還有些擔心,聽到這句話還以為顏奕鈞認可了他,卻沒想到幾份文件和一個噩耗擺在了他麵前,母親得了絕症。顏奕鈞說要跟他做筆交易,他可以送紀諶的母親到M國治病並承擔前期醫療費,也可以助他掌權,但要求是他必須離開顏綣。

年少的他自然不會同意,可是母親當天的病情就惡化了,必須馬上治療,憑他當時的能力,並請不到M國的專家團隊。

他不想用顏綣來當做籌碼,質問顏奕鈞:“顏伯父,綣綣知道你把她當做交易的一部分嗎?”

顏奕鈞的臉色變得十分肅然,“囡囡是我的寶貝女兒,我用什麼做交易,都不會用她。”

他想問那為什麼,顏奕鈞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說:“你很好,但是我不想我的女兒受苦。”

他隻記得這個父親的眼眸中浮起陣陣疼愛,“囡囡可嬌氣了,睡的被子布料稍微差點,她就會渾身起疹子。平常吃的東西有一點不對胃口,她就能念叨半天。從小到大,吃的用的,無一不精心。你若是當了父親,也會理解我的心情。”

他當時很不服氣,挺直背一身傲骨,“我會讓她過上更精心的生活。”

“我知道你們紀家也不輸顏家,但就算我幫你,你奪回紀家又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五年?要囡囡跟你一起吃糠咽菜、擔驚受怕嗎?”顏奕鈞一句一句聲音平和,卻一字字重擊在他的腦海裏,“你那個叔父,不是個善茬,逼急了他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不能讓她去冒險。嬌養了20年的女兒,我總是希望她能一生順遂平安。”

他的傲骨終究還是被層層擊潰,是啊,他怎麼舍得他的小太陽蒙上灰塵?

他匆匆回去見了她一麵,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與她說,母親的病情刻不容緩,他連夜便跟隨顏伯父的安排去了M國。後來他給顏綣打電話,她卻沒有接,也沒有回過來,卻是顏奕鈞聯係上了他,希望他以後不要再聯係顏綣了。

五年,他不斷的打很多份工賺錢還債,每天殫精竭慮收集證據、拉攏人心,用工作填滿自己的時間,可在每個疲憊睡去的夜裏,夢裏的身影毫無例外都是她。

顏綣聽他述說當時的緣由,聽他講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最後他說:“綣綣,不要怪伯父,他是個很好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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