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養心殿,也是如坐針氈,一分一秒都很煎熬,秋生是貼身照顧永琮的,他感染了天花,永琮感染的可能性相當大,麵對如此強大的病毒,整個國家,都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隻能靠命,扛過去就扛過去了,想想就全身發涼。他派太監一次次的去打探消息,盡管每次來回複都是七阿哥很好,但是心裏的恐懼,依然一點點升起。
有人煎熬,自然就有人歡喜,比如嫻貴妃和純妃,還有魏貴人。純妃自然是春風得意,秋生一向體質很好,但隻是挨著有天花的小孩在一起一天,就被傳染了,所以她確信永琮難逃一劫。為了設計這一局,她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純妃的嘴角,露出隱約的冷笑。而嫻貴妃就穩重很多了,當祺貴人風風火火來通報消息的時候,她是波瀾不驚,優雅的喝著茶:“記住了,我們隻是帶了一個乖巧的孩子進宮,其餘的全部不知道,你這冒失的性格,一定要改改。”祺貴人忍住嘴角的笑意,連連點頭:“知道了,娘娘,長春宮的倒了,看那個賤人曹貴人,還有什麼依靠。”嫻貴妃愣了愣,腦海裏出現自己最倒黴的時候,曾經承諾她:我要是成了皇後,你在後宮,想幹嘛都行,我把你當祖宗供著。而現在,雖然沒有到達皇後的高度,但是以前的友情,卻再也沒有了,物是人非啊。是我的錯嗎?不,不是。她明明知道阿瑪在流放的路上,會遭遇不測,卻隻字未提,是她先背叛了我,是她對不起我。嫻貴妃腦袋裏一片混亂,隻見祺貴人的嘴巴分分合合,卻聽不見在說什麼。
突然,嫻貴妃狠狠的說:“本宮一定要你付出代價。”祺貴人正在得意忘形的述說,被嫻貴妃冷不丁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娘娘,您怎麼啦。”嫻貴妃從回憶中驚醒,連忙說:“沒事,本宮累了,你先退下吧。”祺貴人第一次看到嫻貴妃如此恐怖的麵容,連忙行禮告辭了。
小芯靜靜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其實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情,自家主子是參與了的,隻是她不知道如何勸解。曹貴人在她們最困難的時候,堅持保護著她們,用自己的錢,買來好吃的,貼補她們,也讓主子從低迷的情緒中一步步走出來,雖然那段時間禁足,卻是最愉快的時光,為何主子全部都忘記了呢?難道就是因為那爾布大人嗎?曹貴人當時隻是一個小小的答應,她沒有力量去化解這場官場上的爭鬥。把大人推向深淵的,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們,怎麼能怪曹貴人呢?小芯不懂,一向心地善良的小姐,走到今天太可怕了。
嫻貴妃好像也看出了小芯的情緒,冷冷的說:“隻有權力,才能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有一天你會懂的。”小芯微微行禮,沒有說話。她的酸楚,根本無人在乎,她想起了翠翠,最幸福的貼身丫鬟,整個宮裏,應該隻有她吧。
而鹹福宮的魏貴人,高興得簡直要瘋了,真是天上掉餡餅啊,不費吹噓之力,就能讓皇後失去兒子,簡直做夢都要笑醒啊。珍珠看著樂嗬嗬的主子,疑惑的問:“小主,您笑什麼啊。”魏貴人摸摸肚子:“我的兒子要生了,她的兒子要死了,這是老天有眼啊。”珍珠不解的問:“永琮沒有感染天花啊,聽太醫說,很健康呢。”魏貴人白了一眼珍珠:“你知道什麼,天花是有潛伏期的,現在沒事,不代表明天沒事後天沒事。”拿起一個桔子,邊吃邊說:“這麼厲害的傳染病,我就不信永琮能逃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