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時間,我會等你的。”楚生篤定的回答。
“我們的生活方式和步調,已經不一樣了。”丁婉如,在婚姻裏煎熬和掙紮了那麼多年的一個遍體鱗傷的女人,怎麼可能還要選擇進一次圍牆。
“我知道你並不快樂。我還愛著你啊,丁婉如。”楚生對著大海說。
“你覺得林哥他們幸福和快樂嗎?”丁婉如突然問。
或許在她的理解裏,林哥他們這樣的愛情是值得歌頌的,卻又是悲悲切切的疼痛。愛應該是相互獨立相互依賴又相互成全,而不是彼此成為彼此的一部分,那些無論哪一方先走或者變化,另一個人都是殘缺不全的。
所以,丁婉如渴望愛,渴望擁有愛,卻從來不想被愛束縛,她不想成為誰的誰,她隻想成為她自己。
與其說楚生想要帶著丁婉如如同電視劇裏的一樣私奔,倒不如說丁婉如一次次裹挾著自己的肉體與靈魂在一次次私奔。
“看,太陽掉進海裏了,大海開始漲潮了。”楚生指著遠方說。
海浪聲一陣翻過一陣,坐在礁石上的人們被衝過來的浪花飛濺到滿身,然後驚呼著逃離到岸邊。
沙灘上留下來的串串腳印早已經被衝刷的無影無蹤。天色慢慢暗了下來,一望無垠的大海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人們的各種邪惡。
已經有人彈起了吉他,打開露營燈,開始在沙灘燒烤與狂歡,全是青春的樣子,肆無忌憚的張揚。
丁婉如看著那群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心生羨慕。
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活的小心翼翼了,或許是過早的為人妻為人母,過早的體會那種表裏不如一的表演。
楚生的鏡頭裏都是丁婉如的樣子,捕捉到了站在海風裏淩亂的女人,拍到了那個生冷的沒有一點溫暖的眼睛…
楚生的手機響起來,是大哥來電。“我今天不在海城,晚上的應酬我不過去了,今天不一定趕回去。”丁婉如聽到了楚生的回話。
“你要是有急事,我們就回去吧。不想影響你。”
“跟大哥說好了,今天不想過去,也不想看到他在外麵的那些逢場作戲……”楚生意識到說錯了話,馬上收斂了一下。
“你不說,我也知道。其實我覺得傑克在外麵應該也是這樣的。”丁婉如若有所思的回答。
看破不說破,這就是楚生喜歡的丁婉如的分寸感。
楚生拉著丁婉如的手,在岸邊一家燒烤店前坐下,點了一些簡單的海鮮,還有幾隻新鮮的皮皮蝦,丁婉如最喜歡的。
外麵吃飯,丁婉如唯獨不用擔心的就是糾結吃什麼,眼前這個男人知道她要吃什麼,這樣的搭子也是可遇不可求吧。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坦然。
有人說,被愛著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蝦原來是有殼的。所以跟楚生在一起,丁婉如不用自己剝蝦。
兩個人聽著海浪聲,看著沙灘裏年輕人的歡呼,享受著這一刻的放鬆。
“年輕真好。”丁婉如突然感慨道。
“你本來就是年輕人,傻妞。”楚生摸摸丁婉如的頭,按在自己懷裏,借著微弱的燈光,迎著海風吻了一下。
“這次傑克回來,我們本來是想要好好談一談,把事情說開,能辦手續就辦手續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不了了之了。”
“你是很矛盾,又想放手又不想被人說三道四,你的勇敢,隻給了自己的隱忍。”
楚生很難理解丁婉如的做法,明明是在煎熬,明明沒有愛,為什麼不能退出來成全彼此,難道僅僅因為米寶?那種空心的完整有什麼意義呢?
或許是楚生當初的不辭而別,才是讓丁婉如義無反顧進入婚姻的直接原因吧。最需要安慰最需要支持的時候失蹤,當時的丁婉如還沒強大到一切靠自己力挽狂瀾。
“我曾經幻想過婚禮的時候,你衝進來拉起我的手,帶著我私奔,無論去往何處。”丁婉如靠在楚生的肩膀,望著深不可測的大海。
閑聊當中,丁婉如把楚生給自己拍的一張麵朝大海的背影發在了朋友圈,想要紀念一下與楚生獨處的時光,不想沒有取消定位,一並顯示了出來。
前不久認識的鬼哥突然打了電話進來,“丁婉如,你也在月亮灣呢,這麼巧,我們幾個朋友也在這裏,你過來跟我們一起喝酒。”
“不好意思啊鬼哥,我們這就回去了,太晚了。”丁婉如發現自己疏忽了。
“是你前段時間業務上認識的那個男人吧。這個人得注意點,你別被他騙了。”楚生提醒道。
“你怎麼知道的?”丁婉如驚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