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突然道:“此次袞徐之爭,主公置之身外,並不參與,但是楊奉必然會出兵。主公可趁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袞徐之時,兵指豫州,將豫州拿下,不但可使主公實力大增,更是打通了揚州的出路。”
袁紹一聽,心中暗道,照呀,沮授不愧是自己的首席謀士,這個主意出的太好了,這時候發兵豫州,根本不必顧慮其它,因為楊奉必然也將全部精力放在袞、徐之上,於是袁紹大喜道:“仲平說言甚是,三日後紹當親率八萬大軍進軍豫州。”
本來諸侯若無朝廷旨意,隨意出兵攻打其他地方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但是這個治帝乃是李郭二人所立,關東諸侯沒有一個承認的,何況前不久袁紹還想立劉虞為帝呢,所以有沒有出兵的理由根本就不重要了。
當陳登得知袁紹不準備出兵的消息,心中大驚,連忙再去求見袁紹。
袁紹知道陳登之意,本不欲見,但恐有失禮儀,便勉強出來接見陳登。
陳登道:“明公乃是天下諸侯之盟主,豈可見曹操慘戮徐州百姓而不發救兵,明公若是見死不救,則徐州將有無數百姓會死在曹軍的刀下,還望明公看在徐州百姓的份上,出兵相救,則徐州百姓必然會對明公感恩戴德。”
袁紹臉上微紅,頗覺尷尬,輕咳一聲,道:“元龍誤會了,非是紹不願出兵相救,而是司州新定,民心未順,加上司州缺糧,一旦出兵,將會使得司州出現糧草危機,從而導致一些兵變或者民變,紹不得不慎重考慮。”
陳登知道這是袁紹的借口,更以為是袁紹在向徐州提條件,道:“糧草這一點旦請明公放心,一旦明公出兵,貴軍的所有糧草開銷全部由徐州來出,並且士兵的傷亡補助、軍餉都由徐州來出。”
這一下袁紹倒是目瞪口呆了,這話不好接了,半晌,袁紹才憋出一句話來:“曹軍有二十萬之眾,而司州的士兵加在一起也隻有二十萬,既是紹出兵援救,也隻能出兵十萬,麵對兩倍於我的曹軍,勝算無幾。以紹來看,元龍不妨去冀州找一下楊奉,楊奉占據青冀兩州,手下兵多將廣,若是他肯出兵相救,則曹軍必退,如何?”
陳登的心隨著袁紹的這句話已經涼透了,知道袁紹必定不肯發兵了,長歎一聲,對袁紹道:“既然如此,登就不再煩擾明公了,至於冀州,我家府君大人已經派糜竺先生前去了,這一點就不勞明公操心了。”
陳登這一番話其實是最後一招,激將法,既然陶謙向袁紹求救,就不應該再向楊奉求救,因為楊袁二人因為冀州已經翻臉成仇,這一點天下諸侯都看得清清楚楚,徐州陶謙自然也知道,陳登看出袁紹不願出兵,這才說出這番話,意思是說如果袁紹你不出兵,這個便宜就會讓楊奉給撿走了,而且糜竺已經去了冀州,說不定楊奉已經同意出兵相救了。
袁紹豈能聽不出陳登話中的意思,正愁找不到一個合理的拒絕理由,於是,故意臉色一沉,道:“既然陶大人已經向楊奉求助,那袁紹更沒有出兵的必要了,誰都知道楊奉占據兩州,實力乃是諸侯中最強大的一個。來人,送客。”
陳登沒想到自己本來是想激一下袁紹,卻弄成了這個結果,心中不由懊悔不已,但也是無法挽回,袁紹已經下了逐客令,求救之事已然無望。於是陳登向袁紹一躬身,道:“既如此,登就告辭了。”
袁紹既然假裝生氣,就要裝到底,見陳登躬身告辭,也不起身送客,隻是冷冷回了一句:“不送。”
陳登愣了一下,沒想到袁紹竟然連起身都不起身,心中不禁頗有不快,一拂衣袖,踏門而出。走出袁府之後,陳登望天長歎一聲:“沒想到袁本初心性如此狹隘,難怪不是楊奉的對手。”
無奈之下,陳登隻能回徐州向陶謙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