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見糜竺會錯了意,不由大急道:“大哥,小弟並非是說自己,更是擔憂大哥的處境。如今徐州陶謙老邁,命不久矣,其二子陶商、陶應皆不成才,徐州日後必然會落入外人之手,大哥豈能不早作打算,以為後路。”
糜竺長歎一口氣,喝了一口茶,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道:“這些情況大哥豈能不知,隻是府君大人對為兄有知遇之恩,而且更是對為兄言聽計從,以為心腹,如今在徐州最為危難的關頭,為兄豈能背故主而求榮。”
糜芳本來這次是被楊奉授了意來專門做糜竺的工作的,隻是糜芳沒想到糜竺竟然這麼固執,不禁有點心急,道:“大哥錯了,小弟如此勸你並非讓你背叛陶大人,如今徐州危機,能救徐州而退曹兵的,普天之下,隻有鎮北大將軍。大哥此次請鎮北大將軍出兵相救,倘若擊退了曹軍,便是救了徐州千千萬萬百姓的性命,更是報答了陶大人數年的恩德。但是大哥想過沒有,一旦曹兵退去之後,徐州的情況將會如何?”
糜芳的這句話頓時讓糜竺不太明白了,曹軍退了之後,徐州不就安全了嗎。糜竺道:“二弟此言何意,曹軍一旦退去,徐州自然會恢複到以前的景象,難道會有其他的……莫非二弟是說……”
糜芳點了點頭,一臉嚴肅道:“正是。陶謙老邁,陶商、陶應二兄弟為了徐州牧的位置大打出手,反目成仇,而且陶商、陶商二人皆是無能之輩,一個貪財、一個好色,既無進取之能,又無守成之心,一對敗家子。”
糜竺素有善辯之才,此時在幾乎無甚文才的糜芳跟前,語言甚是蒼白無力,畢竟糜芳說的都是實情。陶謙死後,陶商、陶應二人無論誰登上徐州牧的位置,都不是徐州人民的福分,或許會是徐州的噩夢的開始。
糜芳見自己的這些話已經開始悄悄地影響了大哥的心理,心中暗喜,卻不敢表露出來,於是便趁熱打鐵,繼續勸道:“大哥可曾考慮過,陶商、陶應二人中無論誰人成為新的徐州牧,糜家將要麵臨的狀況嗎?”
“咚”,糜竺的心頭巨震,糜芳的這一句話算是說到最關鍵之處了,猶如一記響錘狠狠砸在了糜竺的心頭,不錯,無論陶商、陶應二人誰人登上徐州牧的位置,糜家將要麵臨的必然就是滅門之災。
看到大哥勃然變色,糜芳知道馬上就要說服大哥,於是再加一劑猛藥:“大哥,若是陶商成為徐州牧,必然覬覦我糜家的家財,想占為己有,早晚會對我糜家動手;若是陶應成為徐州牧,或許我糜家會依舊如從前,隻是陶應豈能放過小妹,若是大哥願意將小妹許給陶應,我糜家在徐州的地位將會更勝從前,若是陶應再次提婚,大哥依然不許,那我糜家的命運將會是更加悲慘,小妹的命運……”
糜芳的話未說完,糜竺便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推到地上,咆哮起來:“不要說了,為兄豈能將小妹被那頭色狼蹂躪,為兄主意已定,隻要楊鎮北能擊退曹軍,救徐州百姓於水火,就算是為兄還了府君大人的恩情,為兄便會舉家投靠楊鎮北,更會助其奪得徐州,徐州就算是交給外人,也絕對不能交給那兩個敗家子。”
就在茶杯摔在地上粉碎、餘音未消的時候,就在糜竺話音剛落、氣喘籲籲的時候,就在糜竺還未能從惱怒中平靜的時候,就在糜芳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吃驚地看著一改斯文之舉,大發脾氣的大哥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鎮北大將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