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2 / 2)

“孤也是個凡人,可不想再繼續忍受相思之苦了,你若不願意去南疆,那就委屈一下我也是不介意的。”

原來如此。

楚河就知道,身邊躺著的這個男人向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楚河白了他一眼,不出聲。這個心機淮又想騙她回南疆,這次,她可不幹。

見楚河不說話,陸淮安也不強求。他心裏如何不明白楚河的細膩心思?宗族幾代的江山基業,怎麼能說合便合呢?況且上輩人在兩國征戰中哀嚎還不能忘卻,如今隻用一件婚事便想衝淡一切,屬實輕巧了。

陸淮安側過身子,幫楚河把錦被向上拽了拽,冬裏寒氣還未退盡,他擔心他的姑娘著涼。

夜色漸深,陸淮安一隻手捋順身邊人散開的青絲,一隻手臂將她摟在懷中,聲音很輕,“明日還有早朝,這些事以後再說,先睡吧。”

翌日——

楚河早早便起來上朝,一身睡意還沒完全褪去,底下大臣們一個個卻都要掀了鍋。一群文官本來就能說,近來遇上了女皇的婚事,這下便更給了他們話題。禮部的人還沒管得過來,上次同楚河帶兵出征的幾個五大三粗的將軍,也跟著撿個話漏。

楚河在上麵拄著腦袋,好半天也不出聲,誰知道她心思早已經神遊到了陸淮安那裏。就連底下著熱火朝天的氣氛,也沒能將她喚回來半分。還是站在一眾朝臣最前麵的沈子楓看出來了她的心思,輕咳了一聲。

沈子楓想,他的阿北,大概也是在為婚事歡喜。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尖尖的嗓音還未落下,下麵一便有人匆匆來報,各位朝臣已久等多時,見自家君王匆匆趕來後又不動聲色。自古君王躲不過“男顏”,所有人都生怕這楚河隨了楚皇的路子,從此君王不早朝,就此荒廢朝政。

看著下麵朝臣們異樣的眼光,楚河正了正神色,“有何要事,速速呈上來吧!”

“稟告陛下,邊疆的臨江國提前攜了賀禮求見,說是怕大婚之日人太多,區區小國入不了陛下的眼。”

楚河啞然,心裏飛速地搜索關於這臨江國的各種信息。

臨江國,與大楚南疆沒有任何關係,屬於南疆與大楚交界的一個小國。多年來無暴亂,無依靠,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崛起的一個小國,更令楚河驚訝的是這個國家於前幾年飄搖的亂世中,並沒有隕滅。

而且這些簡短的印象她都隻是在幼時不經意地聽哥哥提起過,大楚從始至終都未跟臨江國有任何交集。

下邊的沈子楓抬頭對上楚河的目光,依舊是柔似春風的模樣,“臨江國的君主也是女子,這一次多半是過來想要見識一下對方罷了,陛下完全可以放心接見。”

語調是溫柔的,既然無法伴她一生,那就做她一生的左相,不讓她受到這亂世中任何一種傷害,這樣又有何不可呢?

楚河錯開沈子楓熾熱的眼光,不知為何,陸淮安來到了她身邊後,她覺得沈子楓看她的眼神總有想讓她回避的衝動。

二人都是通透的人,楚河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她也不想在誰身上留下那一點念想。

慵懶地揮了揮手,“讓他們進來吧,遠來的客人我們大楚可不能失了擔待。”她倒是對這個小國度的女君主十分感興趣。

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帶出來的國家能存活下來如此之久,不依靠任何人,也不攻打其他國家,能安靜得讓人忘記了存在。卻又在飄搖的這個時代一年又一年地傳承下來。

來不及多想,楚河目光定定地看著門外一身紅衣的來人。他闊步而來,低低笑著。剛才還竊竊私語的一眾朝臣立馬靜了下來,如潮水般向兩邊退去。金鑾殿裏都是他低低的微微泛冷的笑聲,她覺得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充滿著她倒吸冷氣的聲音。

楚河如雷擊般一樣忤在皇位上一動不動,天知道她有多震驚。

那張仿佛不曾老去的精致麵容,讓無數人都失了顏色。他的笑容忽然停下來,薄唇微啟。

“好久不見,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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