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思(2 / 2)

“是是是。”

“皇兄也真是厲害,把孤安插在她身邊的暗衛全都換了個遍。你們上下也都合起夥來瞞著我,是不是?”自楚河走後,陸淮安的周身戾氣越發嚴重。此時,他正把跪在地上的福順兒提起來,衝他耳朵裏大吼,“給孤把那些個老臣都叫來,孤要出兵大楚,這些年倒是真給楚行健那老東西臉麵看了,敢動孤的人!”

出兵可不是小事,一旦發動戰爭,三年五載,可都要哀嚎遍野了。

福順兒小心地勸著,“您也不動氣,刺殺這事不是楚皇幹的,是太子,是太子……”

陸淮安哪裏聽得他的話,把他扔下就攆了出去,“滾滾滾,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學得哪裏來的這麼多廢話!”

福順兒哪裏敢再說,灰頭土臉地領了旨意下去。

不過出兵這事,陸淮安還不至於衝動至此,他早已經思量許久。不過今日一個由頭,他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大楚,慈寧宮。

楚河依偎在皇太後身上,說著些體己話。老人家年歲也大了,年輕那會子的鋒芒全都消失殆盡,此時此刻也隻有祖母的慈愛。

她向來偏重楚河,那些個渾小子從來沒哄得她如此開心過。

老人家拉過她,看著楚河身上那些還未好全的傷疤又起了歎息,“沒想到太子那混賬東西,真要對親兄弟下死手,是被什麼東西給蒙蔽了心肝啊。”

楚河低頭替她捶腿,笑得良順,卻不答話。

“要說讓權勢蒙了心肝,哀家卻說那金鑾寶座並不是那麼讓人舒心,那是天下最孤獨的地方啊!”皇太後似不經意地睨了楚河一眼,隻一眼便看透了她的所有心思,“父母兄弟,血緣情深,有時候在爭搶算計的時候真的不那麼重要。可在那裏一旦坐的時間久了,慢慢體味到,才想起來這些年的後悔。”

她語重心長地說:“哀家今天說這些,不是讓你動搖,而是怕你多年後後悔。”

“您都知道了。”楚河抬起頭來看皇祖母。

皇太後輕輕敲她的頭,露出點點笑意,“你們真當我老糊塗了不成,什麼都瞞我。到底是自己兒子孫兒,再了解不過了。你們那別扭的性子,真像是爺倆兒。就因為這裏解不開的心結,一鬧就是十幾年,偏偏誰也不肯讓出第一步。”

皇太後笑意更濃,“你瞧,現在都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楚河臉一黑,但還是順著她說下去,“可您知道孫兒這女扮男裝的尷尬身份,難道還要娶一幫男寵回家啊。”

皇太後恍然也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對對對,是哀家忘了,等過兩日哀家就去找楚行健去要道旨意,不能白白委屈了我的孫兒這麼多年。”

這事有皇太後出麵,到時楚河稱帝也少了一分麻煩。她本來心下高興,結果皇太後繼續嘮叨著,嚇得她趕緊行禮告辭。

“哀家瞧著那左相沈子楓氣韻不凡,你們從小玩到大的感情,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個人若是有心人,就趕緊成婚算了,哀家還指望子孫滿堂,享天倫之樂呢……哎,孫兒,你別著急走啊……”

每日來給您請安的人都快排到宮殿外去了,還想在自己這裏著急什麼子孫滿堂。楚河一邊想一邊往出走,想想皇祖母非要給自己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指婚,就渾身不舒服。

這邊正想著,抬頭差點撞進沈子楓懷裏。楚河連忙後退了幾步,一臉尷尬地望著沈子楓。她該怎麼告訴阿南,太後極力促成他們婚事的事。

另一邊的沈子楓看上去笑得雲淡風輕,實則肚子裏也有九曲十八彎。他知道楚河剛從慈寧宮出來,太後對她說了什麼,他甚至比楚河更清楚。因為在楚河不知道的那些日子裏,沈子楓三天兩頭地跑去慈寧宮,暗示自己氣韻不凡的同時,也暗示了自己同楚河青梅竹馬的感情。

皇太後自然笑得合不攏嘴,連連應下這件事,說她保證幫忙說成。結果就變成了楚河每次都又紅又黑一張臉跑出慈寧宮。

說來沈子楓也是有些心虛的,他幹咳了一聲,看著宮道旁栽的桃杏,說:“你瞧這花今年開得多好。”

“是是是。”楚河當然不清楚他要做什麼。

“我……我此番進宮是要去見一個人,要不要同我一起去。”沈子楓隻尷尬了一會子,很快便想起來了正經事。

“知秋思?”楚河挑眉,“那便一道去吧,正好我也想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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