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金蘭契合義相投,大破純陽用計謀。
降宋棄蠻歸聖主,姻緣得道樂同儔。
當下王凡說:“我兒,段小姐與你姐妹之情,你當相助。此去若退了大宋軍馬,即要回來。但是我久聞人說,楊家人馬個個善於術法,狄青善於用兵,你前去且要小心,勿倚傳法力,輕敵必然有失。”公主領命,二人拜別王凡去了。公主又進宮辭過母親,也是一番叮嚀。出宮門挑選了一萬精兵,二人並馬起程,向蒙雲關而來。
自辰刻催兵趕路,至二更天方到關下。立下營來,用過晚膳,公主呼:“姐姐,你我前去破陣,反去助了敵人,與反叛何異?須要僵旗息鼓,做得機密,休使外人知道的。”小姐說聲:“不差。昨日我看兵書上麵寫的明白,說此陣有二正門可進,台上麵有天兵神將把守;中軍凝結純陽之氣,都是這和尚煉就陽氣發勝,日則難攻,夜則易破,隻因陽衰而陰旺也。用五千軍馬各進一門殺入,黑夜中這和尚縱有法不敢用,恐傷了自家人馬,一陣成功救出狄公子。夜來神鬼不知,與賢妹各各國關去,你道如何?”公主說:“姐姐之言有理。”二人商議已定。公主又呼:“姐姐,不知王和尚之陣到底擺於何處,今不過二更餘,何不先去探他,看其如何?”段小姐說:“你我前去探陣,誠恐爹爹和王和尚看破行藏,反為不美。不如命精細軍人前去探聽為穩當。”公主稱言:“有理。”即差人去了,也且慢表。
卻說王和尚自從困了宋將幾人,連日出陣到宋營處挑戰,並無一人出馬,心中不悅,與段洪商議:“宋將不敢前來打陣,如何是好?”段洪說:“宋將畏懼此陣厲害,不敢前來,定然另有設施。依我愚見,今夜帶領人馬前去劫他的營,撣師在後接應,一陣可以殺他片甲不回了。”王和尚大喜,說:“老將軍高見不差。”說完,時交三鼓,段元帥即差二子段龍、段虎,各帶三千軍馬、副將各五員,為左、右翼;自為中軍;王禪師隨後接應。令下,各去打點。禪師令卜貴守住法台,自己帶了隨身法寶而去。
先說王蘭英的探子來報,說:“此陣在西南方,離關十五裏,陣式周圍四十餘丈方圓,有門有戶,一派毫光,其中奧妙小人不知。”小姐二人見探子報明白,公主說:“今已知陣在西南,不用帶兵殺入。我向南門殺入,你向東門殺入。退了大兵,你於台下放火,乘亂可用法脫出宋將了。”此時,公主駕起雲頭;段小姐帶兵一萬,僵旗息鼓一程,到了離陣不遠,埋伏於茂林,待陣一動然後殺入。
先說王蘭英駕雲來到陣前,看見陣內黑氣衝天,四角毫光閃閃,暗說:“此陣果然厲害。我若無此顆神沙,焉能破得此陣,自然立足不住的。”言未了,台上旗幡一動,眾天兵大將殺來。公主葫蘆內放出寶沙,咒念真言,一撒,隻聽得一聲雷響,猶如天崩地裂,神沙光亮將黑暗衝散了。陣中旗幡自亂,陣內鬼哭神愁。眾蠻兵隻當作宋人來打陣,黑暗中不分真假,刀斧交加,自相殘殺殆盡。大兵神將回避神沙,俱升天而去。卜貴不知何故,嚇得目定口呆,有法不能施展。公主見天兵走散,法台上隻剩一僧發振騰騰,公主飛跑上台,一刀斬於台下。南兵眾將大亂。
段小姐一見陣亂,即殺進中央放火。看見法台裏五架囚車,就知被擒宋將乃嶽綱、張忠、李義、焦廷貴、狄龍。小姐看看公子,目中下淚,暗呼:“公子,可憐你年輕體貴,焉能受得如此辛苦!”吩咐眾兵:“將囚車打開放了宋將。要慢些放手,猶恐著傷。”南兵領命,實時打開。五位將軍看見段紅玉令人放他,心下驚疑。焦廷貴大呼:“這妖婦與我仇敵,須防她來算賬。”嶽綱說:“這妖婦雖然放我們出來,決無好意,何不趁此上前,將她拿住除了大害罷。”早有焦廷貴大喊一聲,飛奔上前,四人一齊擁著將小姐拿住。眾兵正欲動手,反防傷了小姐。這小姐看來不好,念咒對焦廷貴吹一口氣,焦廷貴反變化作一個段紅玉,這段紅玉卻化作焦廷貴。五人正擁著段紅玉要擒拿,豈知是焦廷貴,段紅玉在旁逃去,他眾人驚疑不定,卻放開段紅玉將焦廷貴拿住。小姐趁勢一縱,跑上雲頭而去。當時眾人拿住,隻見是焦廷貴,嚇了一驚,多說:“奇了,反被妖婦走了,拿的又是焦廷貴!”張忠道:“她走了,不可再追,且回營罷。”五人即出了純陽陣。此時已四更天,路途黑暗,隻得隨步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