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鐵盾看向蕭北硯，聲音陡然加大，“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王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明清遠忍無可忍，“王爺明明想要幫你一把，可你卻背叛王爺，還將郡主給帶走！”
“不可能，這不可能！”鐵盾眼睛通紅，“你肯定是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你一定是故意這樣說的。”
蕭北硯看著他，“這是真的。”
宋元竹察覺到鐵盾的手有所鬆動，她抓住機會，抬起手肘狠狠懟在鐵盾的臉上，然後彎腰往前麵一滾。
鐵盾見宋元竹跑開，立刻追過去。蕭北硯也立刻追過去，明清遠下意識放出了自己弓上的箭。
冷箭裹挾著寒風，將沒有防備的鐵盾射翻在地上，蕭北硯趁機將宋元竹扶起來，抱到宋元東的旁邊。
“阿姐。”宋元東掏出懷中的匕首，慌亂地將宋元竹身上的繩子割斷，“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宋元竹的嘴被堵了半天，說話的時候聲音嘶啞難聽，“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宋元東抱住宋元竹，他抱的十分緊，像是在害怕自己的珍寶再度離開，“阿姐，幸好你沒事兒，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宋元竹拍了拍宋元東的後背，“好了，怎麼還哭了呢，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我害怕。”
姐弟二人又說了幾句話才鬆開對方，宋元竹伸出手，想要摸索著走到蕭北硯身旁。蕭北硯卻提前察覺她的意思，過來握住她的手。
“鐵盾怎麼了？”
“被箭射中了。”蕭北硯緊緊握住宋元竹的手，聲音中流露出幾分溫柔。
“會死嗎？”
“會。”
明清遠那隻箭正好射在鐵盾的脖子上，直接貫穿他整個喉嚨，他倒在地上，如同一個破舊的風箱呼哧呼哧地喘氣兒。
“我．．”明清遠扔下手中的箭，“我並不想殺他。”
不管明清遠是想或不想，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
“清遠．．．”鐵盾開始喊他的名字，聲音破碎，滿是氣音，就像是一個八九十歲說不出話的老人。
明清遠猶豫片刻，還是走到鐵盾身旁。
“對不起。”
鐵盾抓住他的手，那雙手上站滿了他自己的血跡。
“幫，幫我照顧好，堯兒。”他死就死了，可宋堯從此便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囑咐宋堯些什麼。
“不是，不是你殺，殺了我。”鐵盾嘴角吐出一大口的鮮血，“我，我是死在了，戰，戰場上，別，讓他記恨你。”
明清遠點頭，“好，從此以後，我會幫你照顧宋堯。”
“好。”
說完這番話，鐵盾便收回自己的視線，繼續看向天空。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疼痛，就像是用一把刀在慢慢地割他的喉嚨，讓他恨不得就這樣直接死去。
死前最後一刻，鐵盾還在想，若他再沉得住氣一些，再聰明一些，是不是就能改變現在的結局，還能繼續當他的大將軍。
可這一切，已經沒有答案了。
曲陽王看著鐵盾閉上眼睛，死在了自己身前，整個人都已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