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話音落地,鐵盾便失態地讓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上。
竟然,就這麼死了,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可真正來臨的時候心中還是充滿了悲戚與難過。
唯獨沒有後悔。
宋堯還沒聽明白,他過去抓住鐵盾的手,輕輕晃動兩下。
“阿爹,我娘親怎麼了,去哪裏了呀。”
鐵盾機械地揉了揉宋堯的腦袋,“堯兒,你娘親去世了?”
宋堯聽到去世這二字都懵了,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這個詞與自己的母親聯合在一起,他眨了眨眼,爆發出巨大的哭聲。
“娘親,我要娘親,你還我娘親!”
除夕夜還未過,鐵府便將紅燈籠全部撤了下來,換成了白色的縞素。
付出了死的代價,盛瑤靈終於被從那個狹小的房間中放了出來。
她的死相看起來十分恐怖,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就像是一隻熟透了的蝦,眼睛沒有合上,反而死命地瞪著,見了就讓人心慌。
侍衛將人抬出來的時候都不敢都看,蓋了塊白布將人送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棺材中。
第二日,盛瑤靈去世的消息便逐漸散了出去。
鐵盾對外宣稱是盛瑤靈自己傷心過度,加上重傷未愈才不治身亡。宋元竹聽到這個說法後冷笑一聲。
“鐵盾竟然有臉說出這種話。”
雲袖在一旁說道:“他這種男人才是最可怕的,看著對你好,實則眼中隻有自己,郡主眼睛日後可要擦亮些。”
宋元竹笑起來,“我看那個眼光不好的人是你吧。”
盛瑤靈的靈柩停了三日,便草草送葬,鐵盾將她與盛懷安盛夫人的墳墓安排在了一處,也算是對盛瑤靈有個交代。
盛瑤靈送葬那日,皇都刮起了一陣風,吹起揚在空中的紙錢,散落在道路墳墓上,掩蓋去盛瑤靈生前的痕跡。
這件事情給皇都添了幾日的談資,隨後便被人們拋到腦後。就在這段空閑的時間裏,功德碑悄無聲息地立了起來,如同一滴滾油滴入水中,瞬間便熱鬧起來。
“這功德碑不應該刻上鎮北王的名字嗎,為何上麵寫著的是樂珠郡主呢?”
“這是不是搞錯了啊,還是說有兩塊功德碑?”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功德碑怎麼可能有兩塊,當初可是明確說了功德碑隻有一塊。”
“那這是怎麼回事兒?”
有人議論紛紛,也有人去看了看碑文內容,“這麼一看,樂珠郡主還真是幹了不少好事,有錢之後也沒忘本,反而經常捐糧救濟百姓。”
“我說怎麼最近瞅不見那些乞丐了,原來都去樂珠郡主那鋪子裏當夥計了,那可真是個好差事!”
“可不是呢,我那外甥就在樂珠郡主的鋪子裏幹活,今年光過年就獎金就給了十兩銀子呢,別的地方怎麼可能有那麼闊綽。”
“這我都想過去幹活了。”
“誰不是呢。”
人們討論了半天,也沒達成共識,各人各有各人的說法。
這事兒鬧騰的不小,自然也傳到了宋家人的耳朵裏。宋元北氣的呼呼喘氣兒,“用得著他做好人,我阿姐就算沒那個功德碑,也能流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