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又無法反駁文彥博的話。
趙頊有點急了,連忙道:“如果堅守幽州,那大定府的宋軍怎麼辦?”
富弼也道:“問題就在這裏,大定府的宋軍就像我們的一道出血口,我們必須去救援,可一旦救援,就不可避免和遼軍發生激戰,我們能不能擊敗遼軍精銳騎兵?如果擊敗不了對方,那就是我們再次慘敗,我們的傷口就會不斷撕裂,血不斷流,王相公,你我們該怎麼辦?”
富弼又將矛頭對準了王安石。
王安石一時無言以對。
這時,有宦官在門口高聲道:“太皇太後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趙頊這時最害怕見皇祖母,皇祖母到來,必然是向自己問罪,自己該怎麼回答?
他也隻得硬著頭皮起身迎接曹太後到來。
曹太後走進禦書房,眾相一起施禮,她點點頭,“原來知政堂諸位相公都在,看來哀家來得正是時候。”
趙頊連忙請皇祖母坐下,曹太後擺擺手,“哀家申明一點,哀家卻不是來幹政,隻是作為大宋臣民一員,哀家想給官家提一個建議。”
“皇祖母請!”
曹太後看了眾相國一眼,淡淡問道:“各位相公都應該知道哀家想提議什麼吧!”
眾人臉上露出苦笑,他們當然知道太後想提議什麼,隻是這個時候提出是否妥當?
曹太後當然也知道這個時候提出召回範寧,對子打擊太大,會讓他顏麵無存,但好不容易才出現這次機會,曹太後又怎麼可麼放過?
她沉吟一下,對眾相道:“各位相公先退下吧!讓哀家和官家單獨談一談。”
眾人紛紛行禮退下了,很快,禦書房內隻剩下曹太後和趙頊兩人,曹太後這才對趙頊道:“如果我建議官家召回範寧,官家會答應嗎?”
趙頊臉色有點難看,半晌道:“皇祖母的懿旨,孫兒當然不敢違抗。”
“不是懿旨,隻是建議!”
趙頊歎了口氣,“若朕這樣做了,不知下人該怎麼議論朕?”
曹太後淡淡道:“如果不這樣做,下就會誇讚陛下英明神武嗎?不會,看這兩的報紙就知道了,可謂民怨沸騰,都在指責陛下趕走了範寧,導致宋軍慘敗,如果陛下能召回他,下人隻會誇讚陛下虛懷若穀,知錯能改。”
話雖然這樣,但畢竟趙頊的麵子有點放不下。
曹太後又道:“哀家想問問陛下,是大宋的社稷重要,還是陛下的性命重要?”
“當然是社稷重要,為了保住社稷,朕絕不惜命。”
“很好,哀家也知道陛下會這樣,那哀家再問,是陛下的顏麵重要,還是陛下的性命重要?”
趙頊沒有回答,曹太後笑了笑道:“不用,肯定是性命重要,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於人。”
“皇祖母得對!”
“那問題又來了,是大宋的社稷重要,還是陛下的顏麵重要?”
曹太後這句話一針見血,趙頊頓時醒悟,是啊!為了大宋的社稷,自己的顏麵又算什麼?
他立刻深深行一禮,“秉承皇祖母教誨,孫兒這就下旨召回範寧。”
曹太後滿意地點點頭,“他還是大宋的楚王,還是太師、龍圖閣大學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是陛下的臣子,召他回來商議軍國政務,沒有任何不妥。”
趙頊徹底沒有了抵觸,再次深深施禮,“感謝皇祖母教誨,孫兒完全明白了!”
趙頊當即下旨,速召太師範寧回京商議軍國政務。
為了讓範寧盡快返京,他的旨意分為兩部分,一是用飛鴿傳信方式,用手諭召範寧回京,第二部分是正式詔書,使者乘船南下,將在呂宋府等候範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