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阿雅蹲在地上,正心地替範寧洗腳,最後兩都是坐馬車北上,範寧著實有點疲憊,準備上床睡覺了。
這時,朱佩端著銀耳燕窩羹走進來,她將碗放在桌上,問道:“王相公來做什麼?”
“他來尋求我的支持,這段時間他連連受挫,希望我能支持他。”
朱佩不滿地哼了一聲,“當初他勸子不要去西夏,結果把你架在火上烤,這個時候就想求你幫忙了,這人還要不要臉皮?”
範寧笑了笑,“王安石我認識他多年,他是個倔牛脾氣,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又比較剛愎自用,不聽別人勸,但人品,他和張堯佐完全不是一回事,勸子不要去西夏,倒不一定是為了對付我,而是他確實害怕子染病,那可是他唯一的政治依靠。”
“可富相公不會是故意騙你吧?”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了偏見,那不管對方做什麼,他都會往壞處想,這是人的本性,富相公並不是騙我,他確實是認定王安石居心叵測,但他的結論未必公道,我們應該有自己的判斷。”
“這麼你打算支持他?”
“王安石的方案我是支持的,但要怎麼表態,看看再,不能急於跳出來。”
“算了,我隻是關心一下,官人自己把握,今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再。”
朱佩給阿雅使個眼色,阿雅會意,用幹布給範寧擦了腳,便端著盆起身出去了。
範寧輕輕哼了一聲,朱佩卻嫣然一笑,“坐了兩的馬車,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早點休息!”
完,她也關上門出去了。
範寧隻得躺在床上,渾身累得像散了架一樣,隻片刻,便昏然睡去。
次日一早,範寧來到樞密院東樓,整個東樓都劃給了情報司,在京城正式掛牌,不過牌子上掛的名字卻是樞密院參謀司。
範寧走上二樓,正好在樓梯口遇到了郭奎,郭奎又驚又喜,“相公回來了!”
“昨剛回來,你的官房在哪裏?我們去坐坐。”
“就在旁邊,相公請!”
範寧跟隨郭奎進了官房,一名茶童進來上了茶,範寧問道:“遼國那邊出了什麼事?耶律洪基忽然變得強硬了。”
郭奎坐下歎口氣道:“女真部被滅了,克烈部投降,遼國沒有了後顧之憂?”
範寧眉頭一皺,“怎麼會,還不到一年就被滅了?”
郭奎緩緩道:“石顯成不了大事,他統一女真後十分驕橫跋扈,嚴重分配不公,跟隨自己的部落給予重賞,跟隨完顏部的部落什麼都沒有,激起一些部落的仇恨,土骨論部便暗中勾結遼軍,出賣了女真部,十萬遼軍包圍了女真人老巢,女真人全軍覆滅,男子全部被處死,女人和孩賞給了契丹各部,女真部被滅後,克烈部知道自己抵擋不住,便主動放下武器向遼國投降。”
原來是這麼回事,範寧又問道:“耶律乙辛和張孝傑有消息嗎?”
“有消息!”
郭奎取出一份鷹信抄件遞給範寧,“這是昨剛收到的遼陽急報,相公請看。”
範寧接過急報看了一遍,立刻明白了,蕭觀音事件爆發了。
蕭觀音是耶律洪基的皇後,酷愛音樂,常和一名漢人樂匠在一起,耶律乙辛和張孝傑便聯手炮製偽證據,指控蕭觀音和樂匠有染,耶律洪基相信了耶律乙辛的指控,處死了皇後,最後太子耶律浚也被處死。
曆史上,耶律乙辛和張孝傑發動蕭觀音案,根本原因還是要對付太子耶律浚,耶律浚不止一次表態要殺禍國殃民的耶律乙辛和張孝傑,兩人唯恐被清算,便先下手為強,利用蕭觀音案來陷害太子,由於耶律洪基的昏庸,使他們得逞,不僅皇後太子被殺,所有同情太子的正直大臣統統遭到毒手。
一次重元之亂,一次蕭觀音案,遼國名將良臣被一網打盡,滿朝隻剩阿諛之徒,使遼國徹底走向衰敗,雖然耶律浚的兒子耶律延禧登基後為報父仇將耶律乙辛和張孝傑從棺材裏拖出來鞭屍,但已經無法挽回大廈將傾的遼國。
範寧放下報告,又問道:“遼國財政狀況如何?”
郭奎笑了笑,“漢人青壯基本都被驅趕去挖礦冶鐵,整個幽州商業和農業一片頹廢,給我們送情報的楊貴交了三百貫錢才沒有被抓去挖礦,遼國就用這種辦法來勒索漢民,倒勒索了不少錢財,漢民幾代人積攢的財富都被剝奪一空,還有滅了女真族,得到不少牛羊財物,克烈部投降後,遼國大肆壓榨鐵勒各部,財政狀況倒一時改善了,或許這就叫殺雞取卵吧!”
範寧想了想又道:“遼國要的戰船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交付二十艘了,還有八十艘差不多也已改造好,然後慢慢交貨。”
“被看出來了嗎?”
“聽有些老船匠發現了端倪,但耶律乙辛的兒子親自負責收貨,發現端倪的船匠全部都被殺了,沒有人再敢亂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