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之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
華羽笑著問道:“不知孝直對天下大勢的走向,有何獨到見解?”
這個問題,很大,也是華羽對法正的一個考驗。
法正緊張不緊張,法度不知道,但他卻是挺緊張的。
這一個回答,幾乎就能決定華羽是用法正,還是棄法正。
法正微微皺了皺眉頭,回答道:“華將軍此問,必是長安之勢。”
“法正以為,長安若想長久,在乎三個人。”
“若這三個人在長安,則長安必能安然無恙,不然,則長安必然危險,太師也會危險。”
“縱然華將軍有霸王之勇,韓信之謀,也難以力挽狂瀾。”
法度聞言不由大吃一驚,這叫什麼回答?
三個人?
什麼人這麼重要,竟然能夠影響到董卓霸業的成敗?
別說是法度,就算是董白聽了,也是直撇嘴,危言聳聽,以求別人對其關注,這個法孝直,並無真才實學。
就在董白不屑,法度準備喝止的時候,華羽突然大笑起來:“孝承不欺我也,法孝直果然有大才,羽佩服之極。”
法度和董白全都愣住了,華羽竟然認可法正的荒謬話?
法正也是心頭微驚,暗想,莫非華羽也已經料到這一點?
笑過之後,華羽說道:“若這三個人都在長安,反倒不美。”
“若能放走一人,留下兩人,則長安城會更加固若金湯。”
放走一人,留下兩人?
這句話聽在法度和董白的耳中,皆是雲裏霧裏,但法正卻是心頭巨震。
因三子都在長安,劉焉必然不敢興兵北犯。
可劉焉老邁,一旦離世,其身邊隻有一子,必能順利接位。
此子即位,若他的品行不端,想害死另外幾個兄弟,必然會舉大義而興兵北上。
於是,那三個人質就毫無用處,長安自然會有麻煩。
而若將長安城的另外三子,分出一人回到益州,必然會有奪嫡之爭。
不管誰贏誰輸,贏者絕不敢輕易興兵北上。
法正歎服不已,拱手道:“華將軍之謀,勝我十倍,法正心服口服。”
華羽笑道:“孝直莫要過謙,因為本侯身在長安城中,故而能看透此環節。”
“而孝直遠離長安,各種消息更不及本侯所知周全,就能想到這一步,實乃大才。”
“鎮東將軍府中,尚缺一名軍師祭酒,隨軍出謀劃策,不知孝直可願屈就?”
這就是正式的橄欖枝了。
法度的心跳立即就加快起來,急忙給法正使眼色,暗示他趕緊答應下來。
法正雖然也有一些小激動,但頭腦卻還能冷靜,微微沉吟道:“多謝華將軍好意。”
“法正才識淺薄,還想繼續閉門讀書,暫時沒有出仕的打算,隻能辜負華將軍的好意了。”
“……”法度登時一陣翻白眼,心中直罵法正糊塗。
華羽是什麼人,不惜禮賢下士,招攬於你。
你倒可好,竟然擺起譜來了。
萬一華羽惱羞成怒,法家豈不是要完蛋?
華羽明白法正拒絕的原因,自然不會生氣,微微一笑:“既然這樣,本侯就不再為難孝直。”
“隻是,待日後孝直學業有成,還請再考慮一二。”
這一次,法正不再矯情,拱手道:“華將軍放心,待法正學有所成之日,必會在華將軍麾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