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一愣，問：“子翼，這話作何解釋？”
華羽笑著回答道：“董卓遷都，是為把持天子。”
“而關東諸侯聚兵不散，也是為搶奪天子。”
“天子在洛陽，關東諸侯則會進兵洛陽。”
“而天子遷長安，則關東諸侯必然會齊攻長安。”
“這麼一來，戰局便是從東往西，擴張了一倍，自然會有更多的無辜百姓被迫卷入其中。”
“關東諸侯攻，董卓防守，雙方都需要兵力，都需要錢糧，而兵源與錢糧又全都是由百姓來承擔。”
“黃巾之後，天下百姓的生計，已經是一日不如一日。”
“若是再來一場關東諸侯與董卓的曠日持久大戰，恐怕中原大地上隻怕會是十不存一。”
“因此，若是我能在這一戰中，大敗諸侯聯軍，令袁紹等人不敢再向西進軍，則中原百姓或許能有一絲喘息之機。”
蔡邕歎道：“子翼所言，雖然是有道理，但天子一直被董卓挾持，終究不是好事。”
華羽笑著問道：“蔡大人，若是天子被關東諸侯迎走，這一眾諸侯莫非會甘心將手中的軍權與地盤奉還給天子嗎？”
“到那個時候，所謂的勤王義兵，所謂的關東諸侯，必然會成為一個又一個董卓，為搶奪天子與天下而自相殘殺。”
“唉……”蔡邕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從這次遷都之事，他就看出來了。
朝中大臣尚且有替代董卓之心，關東諸侯個個掌控重兵，豈能沒有野心？
忽然，蔡邕望著華羽，一臉認真地問：“子翼，這裏沒有外人，老夫問你一個問題，還望子翼能夠據實回答。”
“此話，出得你的口，入得老夫的耳，定不會讓旁人知曉。”
華羽微微一笑：“蔡大人，我知道大人想問什麼。”
“若有一日，我大權在握，或許也會這樣。”
“即便我願還政於天子，但我麾下的文武，跟隨我出生入死，所圖的莫非隻是將大權拱手讓給天子嗎？”
“功高震主，我麾下文武都是我的心腹，難道陛下會容忍我存活於世，威脅到他的皇權嗎？”
蔡邕心中微微一震，不再說什麼了，開始用餐。
杜氏和蔡琰對視一眼，待華羽拿起筷子吃飯，也將筷子拿起來，開始吃飯。
這頓飯，四個人都不吭聲，隻是悶頭吃飯。
吃過飯，蔡邕說是回去休息了，徑直離開。
蔡琰一臉愧疚地對華羽一笑：“家父一旦有心結打不開，就會這樣寡言少語，華將軍莫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華羽點了點頭：“蔡大人乃是當朝少有的忠臣，隻可惜，不該處在如此亂世之中。”
“明日我便要出征，短時間內難以回來，蔡小姐，瑩兒，你們兩個陪我到外麵走走，怎麼樣？”
“嗯。”二女本就有此意，便跟在華羽身後走出營帳。
外麵，星火點點，蔓延過去，放眼望去，幾乎無邊無際，全都是遷都的軍士和百姓。
“戰爭不止，百姓不休。”華羽微微歎了口氣，“因此，我華羽立誓，要盡快結束亂世，還天下百姓一太平世界。”
二女畢竟受皇權統治的局限性，杜氏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這個緣故，將軍才會如此盡心輔佐董卓。”
“此戰之後，希望關東諸侯不再西進，天下能夠太平一段時間。”
蔡琰跟著說道：“華將軍為戰，善謀略，此戰必可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