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蘭見到書信,幾欲暈厥。
親母病重將亡,做女兒的卻未能侍奉於病榻之前,此乃人倫之大不孝。
將書信放於案幾上,魏明蘭急急問道:“我娘是如何得病的?”
來人歎了口氣,一臉的悲戚:“小姐有所不知啊。”
“自從小姐南下,夫人便每日鬱鬱寡歡,飲食都比往日少了許多,日漸消瘦。”
“老爺於心不忍,欲寫信讓小姐回府,與夫人團聚,以解夫人思念小姐之苦。”
“但夫人不允,說是小姐在江南乃是做著一件大事,能輔佐江南王平定各方,將我大唐之旗幟插遍世界各地。”
“誰想到,數日前,夫人突然著了涼,便臥床不起,各種湯藥都沒什麼用。”
“後來,禦醫說,夫人大限已到,無可挽回。”
“於是,老爺便匆忙寫下書信,讓小人星夜趕赴金陵,通知小姐。”
武則天聽了,對那人一擺手,淡淡說道:“你且下去。”
那人一愣,急忙望向魏明蘭:“小姐,這……”
魏明蘭知道武則天有話要說,便點了點頭:“你且下去,等會兒我再喊你過來。”
“是,小姐。”這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待這人離開之後,武則天對魏明蘭說道:“明蘭師娘,請恕弟子冒昧,不知師祖母之前身體如何?”
魏明蘭歎道:“我娘的身體,一直很康健,尋常極少生病。”
“這就對了。”武則天點了點頭,“明蘭師娘,若是弟子所猜不錯,此事必有詐。”
有詐?
魏明蘭一愣,她是當局者迷,心中已亂,自然不如武則天這般頭腦清醒。
“不錯,必有詐。”武則天說道,“師父的江南製造總局,其作用如何,天下之人,恐怕是無人不知吧。”
“老師剛剛從江北之地回來,大鬧一場,火器之威更是讓江北之人害怕和忌憚。”
“所以,若說江北的那些人不想拿到火器,弟子絕不相信。”
“學生等人,皆是舉家南下,隻有明蘭師娘是孤身南下。”
“故而,他們定會想方設法,以明蘭師娘為突破口,複製一個江北製造總局,以對抗老師,對抗江南。”
上官婉兒也點了點頭:“是啊,明蘭師娘,則天言之有理,師娘不可不防。”
徐惠因為是新加入,對其中情況不甚了解,也就沒有開口。
魏明蘭心亂如麻,皺著眉頭:“我娘最是疼我,我這離家已有數月,我娘思念我過甚而得病,亦有可能。”
“若我得信不歸,萬一我娘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豈非是大唐最不孝之女?”
“到那時,我還有何顏麵活在世上?”
“這……”涉及魏明蘭生死,武則天和上官婉兒對視一眼,都不敢再勸魏明蘭莫要理會這封書信了。
武則天歎道:“可惜老師不在,不然,以老師之智,定可辨別此信之真假。”
徐惠說道:“老師應該已經在新羅,若是馬上派人將書信送給老師,恐怕也得兩三天的時間。”
“卻不知,明蘭師娘是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