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舟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要報答我也不是沒辦法。”
“嗯?”
阮知秋沉溺在男人好聞的氣味裏,耳根漸漸紅了一片。
“她們送你的……”
“今晚穿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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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內人人都知道,林氏這位年輕的掌權人,晚上的時間很難約。
想要談業務,隻能白天趕早。
年底之前,林氏業務達到全年高峰。
連一向“能推則推”的林易舟,也去江城出了十天差。這是他們領證以來,分開最久的一次。
連軸轉了好多天,深夜會議室,接到阮知秋的電話。
他示意會議中止,拿了手機起身,走到外麵才按下了接聽。
“能趕上回來跨年嗎?”
江城地處東南沿海。他居高臨下望了眼窗外的車水馬龍,在這座年味不算濃重的城市,張燈結彩的時刻還未真正到來。
他溫聲道:“我盡量。”
北城經過幾次降溫,三十一號晚上,下了今年第二場雪。
林易舟到家時已是深夜,黑色大衣上,沾了一些沒融化的雪花。
他在門口脫了鞋子。抬眼時,看到最裏麵那間臥室門半開,灑出一道圓弧形的光。
放輕了步子走過去,把門推開。
房間隻留著一盞昏黃夜燈。阮知秋背對著他,安然睡著。
手在門把手上握緊了又鬆開,“有家”的感覺從未如此強烈。他不再漂泊於黑暗中茫茫不知方向,他有停靠的地方了。
似聽到動靜,阮知秋轉了個身,看清了門口的人。
嗓音是沒睡醒的啞。
“你……回來了?”
男人緩步過去,蹲在床邊。
“嗯,提前結束了。”
阮知秋碰了碰他的臉,又把他兩隻手捂進自己掌心,“外麵很冷嗎?臉好冰。”
接近零點,剛剛結冰的江麵上,升起煙火。
林易舟一手掌在她後頸,俯身,微涼的唇貼了上去。
“老婆,新年快樂。”
-
翌日周末。
一夜大雪,隻拉了一層紗簾的臥室,早早被雪光照亮。
阮知秋躺在林易舟的臂彎裏醒來,隻依稀記得他昨天到家很晚,連親吻都染上寒氣。
抬眸時發現男人也醒了。舒服地往他懷裏蹭了蹭,“不累嗎?怎麼醒那麼早。”
林易舟:“今天帶你去個地方。”
上了車開出一段後,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問,“去哪?”
捏了捏她的手,將車內空調溫度再調高了些,“到了你就知道了。”
北城市中心有一片壯闊的人工湖。以此湖為中心,將城市劃分為湖東和湖西兩岸。這片區域離市中心很近,卻足夠私密。
黑車行駛在蜿蜒湖岸。另一邊是終年常青的香樟和雪鬆,被雪壓彎了枝頭。
越往深處開,周遭越是靜謐、幽深。
幾分鍾後,停在一處圍了護欄的空地。
阮知秋跟他下了車。
空地一邊是清淩淩的湖水。一層雪霧籠在開闊湖麵上,與視野盡頭的繁華相交。
“這是?”
林易舟拉了她的手,捂進自己大衣口袋。
“我們的新家。”
“年中拍了塊地,建房許可和審批備案流程比較長,一直拖到現在。”
他帶著阮知秋在空地前站定。
“隻不過我這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設計師,還得勞煩老婆大人親自操刀。”
“我來設計?”
阮知秋笑意狡黠,雙手環了他的腰,仰臉看他。
“學長,對我這麼放心啊?就不怕我搞砸了?”
林易舟捏了捏她的鼻尖。
“搞砸了,就讓你賠。”
阮知秋:“我可賠不起。”
空地麵積目測上千平。繞湖一周皆是寸土寸金的地塊,一價難求。
“賠不起?”林易舟摟緊她,胸口笑聲沉悶,“那隻能留下來抵債。”
雪後清晨,視線所及飽和度很低,如同水墨畫。耳邊是湖水拍岸的潮聲。
將頭磕在阮知秋毛茸茸的頭頂上,他說:“設計成你喜歡的樣子吧。”
或許是對未來生活方式早有過充分想象,真正到了落筆設計的那一刻,過程出奇順利。
兩周後,阮知秋第一版設計圖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