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請的除了親朋好友之外,都是商界人士。宗氏也不是每年都辦這樣的周年慶,所以隻要辦,被邀請的人都會賞臉。

宗煊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一些賓客了。見到他,也都露出了或欣賞、或喜愛的表情。更有跟著家長一起來的幾家小姐湊在一起低聲私語,似乎是在討論要怎麼才能跟宗煊合影。當然,也稍微八卦了一下一會兒緒棠會不會來。

“爸、媽。”宗煊先去了父母那邊。

宗識點點頭,也沒說什麼。

蔣潔瞥了他一眼,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是自己的兒子,她當然愛他,但想到自己兒子幹的那些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著母親的眼神,宗煊無奈地說道:“媽,我知道錯了,你別這麼看我,我也在想努力改正,不會再辜負棠棠了。”

“棠棠原諒你了?”蔣潔問。這幾天她忙得沾了枕頭就睡,也沒空問一問。現在趁客人還不多,她也正好問兩句。

“沒有。”

“那你在這兒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宗煊覺得自己從家裏人這是得不到安慰的,不集體懟他已經算好了,“他現在躲著我,我也不能硬來不是?”

蔣潔“嘖”了一聲,說:“我要是你,今天都不會來,肯定在家冥思苦想怎麼讓棠棠原諒。”

他也想讓緒棠原諒啊,但緒棠真恨下心來,他也沒辦法。

宗識倒是沒那麼心急,拍了拍宗煊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態度,道:“你今天什麼也別幹了,好好招呼緒家人。讓緒家對你印象好一點,你還能有點機會,要是緒家都看不上你,你就趁早歇心了吧。”

宗煊現在腦子裏就迴響了一句話——這媽,是親媽。爸,也是親爸啊。

緒家人還沒來,宗煊拿了杯香檳四處轉轉,跟認識的人打招呼。他並不參與家裏企業的管理,但有為自家品牌做過代言,所以也算是出了一份力。加上他在娛樂圈的地位,就算跟商界不搭邊,也沒有人會小看他。誰知道自己的品牌有一天會不會請這位影帝代言呢?

對於一些長輩,宗煊基本就是禮貌地問候之後,就不會再主動搭話了。倒是一些年輕的富二代或者新起之秀,他能聊上幾句。這些人裏有不少都是從小認識的,雖說沒經常在一起玩,但家長的聚會上也總見麵,算是熟人了。

“身體沒事了嗎?”一位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嘴角帶著禮貌的笑意。

“沒事了,多謝關心。”宗煊微笑著跟他碰了碰杯,“歡迎。”

這位是吳家小少爺名叫吳灝,也是從小家長聚會常見的幾個富二代之一。吳灝很上進,大學畢業後就進了自家公司幫忙,這幾年才開始出來單幹,半路出家,做了一個園林景觀設計的工作室,現在在業內倒也混出了些名氣,算是事業有成了。所以如果遇上,宗煊還是挺願意跟他聊幾句的。

“緒小少爺沒來嗎?”吳灝問。

吳灝屬於特別潔身自好的類型,所以他問起緒棠,宗煊不會覺得反感,也不用擔心他對緒棠有點什麼別的心思。

“嗯,他今天有工作。”宗煊應付道。

“這樣啊。”吳灝點點頭,轉而又問:“那滕老闆來嗎?”

滕老闆?宗煊腦子一轉,“你是說以崢?”

“是啊。”吳灝笑道。

宗煊的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今天這個場合,別說滕以崢了,就算是滕以崢的嶽父都未在被邀請之列,換句話說就是不夠格。而滕以崢跟宗家也沒有合作關係,就連被投資關係都不是,隻是跟他有私交而已,是不可能收到邀請的。那吳灝這樣問就很奇怪了。

“你跟以崢很熟?”宗煊問。

吳灝搖搖頭,說:“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跟他真是好友?”

“是啊,我們初中就是同學。”

“你有意幫他牽線跟宗氏合作?”

宗煊不明白吳灝怎麼會這麼問,但還是回道:“我跟以崢隻是私交,我又不參與公司的事,以崢現在做的東西跟宗氏也挨不上邊,我牽這個線幹什麼?”

吳灝一副了然又有些不知怎麼開口的樣子,琢磨了片刻才說道:“咱倆交情說不上深,但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了,我跟你說個事,你別不愛聽。”

“你說。”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吳灝也斷然不會開這個口。

“滕老闆現在天天打著你的旗號在外麵與人談合作,說你有意思幫他牽線與宗氏合作,以後他的有念APP肯定能做大,讓那些人放心投資。”吳灝盡量把自己知道的說清楚,“我也收到過滕老闆的見麵預約,但打聽之後就拒絕了,我也覺得宗氏不可能跟他合作,可一直沒有機會仔細問一問。不過很多剛創業,或者有投資意向,又在這個圈子裏資歷尚淺的人,聽他這麼忽悠,也都有了投資的意願,我也聽說有兩個已經投了。之前你住院,滕老闆全程陪同,媒體報導得人盡皆知,你後來又發微博說你們是好友,那些投資者自然就會覺得有你這層關係在,‘有念’和宗氏合作肯定是早晚的事。”

宗煊眉頭緊皺著,他根本沒想到滕以崢會打著他的旗號去拉投資,這種欺騙行為讓宗煊很不能理解。滕以崢若真有什麼困難,大可以跟他說,為什麼要背著他這樣做?如果滕以崢一直都是有意為之的,那他中毒期間的各種報導就等於是給滕以崢奠定了一個非常好的身份。與宗家真有交情的肯定不會為此就投資,多少會問一問,但那些沒交情的呢?肯定會憑報導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