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院中。伍衛座在楊晨東的對麵,眼看著他眼中的神老爺短短的一會時間裏抽了半盒的香煙,他甚至還看到了神老爺眼底的焦慮和憤怒。
以己度人,在大抓反貪之時,身邊最為信任的家丁竟然是一個大蛀蟲,想必換成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吧。
不知過了多久,楊晨東掐滅了手中剛點燃的香煙,看向伍衛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也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是的,六少爺。”伍衛這個人膽子很大,有時候也很愣,要不然也不會得到吳前的任命和重有了。但膽子再大再愣也要看看麵對的是誰,楊晨東沒有把這件事情壓下來的意思,而是決定要處理了,這便已經讓伍衛滿意。㊣ωWW.メ伍2⓪メS.С○м҈
伍衛終於離開,獨留楊晨東一個人座在石桌之前久久沒有起身,一直到欒小雨出現,將一杯熱茶遞到他的手中,露出一臉關切之意的時候,楊晨東才勉強擠出了一絲的笑容。
“外麵風大了,我們進屋裏吧。”欒小雨陪同著楊晨東向內院房間而去,留下著他那道略顯孤寂的背影。
楊六被抓了,被關在一個十分秘密的地方,或許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便是楊二都不知道被關上何處,是第二警衛大隊長刀嘯去看管的,並得到了命令,除非楊晨東親自下令,不然誰也不能見更不能有任何的接觸。
秘密關押,還是如此的森嚴狀態,楊二就知道事情要壞,他第一時間去找了虎芒,他知道,與自己幾位家丁最親近的人就是他們的虎頭了。三天之後,正在督促著建設漠北城的楊四也不分白天黑夜,連換了幾匹快馬趕了過來。
三兄弟碰麵之後,便一起去了楊府見了楊晨東,代向楊六求情。
還是那個小院,楊晨東和欒小雨一齊座在那裏,對麵除了站著的虎芒、楊二和楊四三人之外,在無其它任何人影子。
“少爺,但不知道老六犯的事情有多大。”虎芒當上了一軍之長後,性格較之以前沉穩老練了很多,這一開口的時候,便直指問題的核心所在。
“都在這裏呢,你們自己看吧。”楊晨東表情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像是在說著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一般,指了指石桌上的那半人高的文件。
三人得到允許之後,紛紛伸手將那些伍衛落實好的罪狀一一看去,在看到楊六利用職權,以權謀私為他自己至少謀了十五萬兩以上銀子的私利,同時娶的十二房女人中竟然還有兩個未滿十六歲時,便是這三人有了一定的準備,這一會臉上也露出了怒氣。
憑著楊六所做的這些事情,即便是將他的頭砍上十次也是不冤枉。可是真的能去砍嗎?他們畢竟是兄弟,在楊係還很弱小的時候,就是他們天天在一起跟在少爺的身邊出力,聽候差遣。現在有人落難了,他們也理應站出來,同舟共濟。
三人看完了那些資料之後,便知道求情的話是無法說出口了,三人這便同時的做出了一個相同的動作,那就是跪倒在地,雙膝緊挨著地麵,人的胸膛挺著繃直,跪倒在楊晨東的麵前。
似乎早就知道他們三人會這樣做一般,楊晨東是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倒是一旁的欒小雨被嚇了一大跳,她很想站出來說些什麼,但她是楊晨東的妻子,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宜多插一言。
五月初的天氣已經很暖和了,當時間過了上午九時之後已經開始變得炎熱,陽光照來時楊晨東已經帶著欒小雨回到了屋裏,院子裏的三人是動也未動,任由那陽光照在身上,然後汗流浹背。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了晚上月亮出來,三人依然是跪在那裏動也未動,楊晨東更不曾走過去說了一句話,便是進進出出辦事的一些親衛隊隊員們也視若未見,仿佛這就不是三個人,而是三根木頭或是石柱一般。
夜已經深了,躺在楊晨東的身邊的欒小雨終於也在忍不住,開口說道:“大哥哥,就任由他們這般的跪下去嗎?我聽說以前楊六在北明京師的楊家莊一守就是兩年多吧。”
“是楊二找你了,還是虎芒和你提前的說過了。”楊晨東閉著雙眼,聲音十分沉穩的傳出。
“是...是他們兩人昨天一起找的我,說是請我在大哥哥麵說說些好話,雖然楊六有罪,可是看在這些年的跟隨份上,還是饒他一條性命。”欒小雨很快就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