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炮火和航彈的洗禮,高度曾達42米的方塔坍塌了,從三層中彈的位置以上全部倒塌,隻留下不過十來米已經殘破無比的塔基還留在哪裏,仿佛是整個鬆江軍民依舊不屈的身影。
縱是漫天炮火,又有何懼?
一個可在製高點上持續並精準的射出子彈的火力點消失了,但,一頭更可怕的猛獸卻放出了籠。
一個遊走於城市廢墟中隻需要收割性命的死神,其實要比高塔上那個還要負責偵察步兵炮等火力點的狙擊手兼觀察手可怕的多。喵喵尒説
尤其,是在他被激怒以後。
能激怒曾經水的,自然隻能是日本人。
。。。。。。
整個戰鬥持續到黃昏的時候,其實中日雙方皆已精疲力竭,不光是在廢墟中廝殺的士兵們,包括雙方的前線指揮官。
他們需要根據通信兵源源不斷從戰場上報告回來的信息而不斷調整兵力和陣地部署。
如果說日軍像一條巨蟒,憑借著優勢兵力想在這個錯綜複雜的城市裏殺出一條血路,那麼,藏在廢墟和民居中由幾人一小組或者最多一個步兵班為一小組的中國士兵,就像是一隊隊兵蟻,從四麵八方圍向日軍,高舉著大顎,拚了命也要從巨蟒身上鉗下一塊肉。
日軍指揮官要做的,就是讓自己麾下這條巨蟒,掙脫束縛,破開中國人的陣地一舉將其指揮機關吞吃掉,然後再回身幹掉那些惱人的小螞蟻。
中方指揮官則是在日軍前進的路上層層設防,巨蟒碾死多少,就填入多少,消耗巨蟒的力氣,最終將其吞噬在“它”無法掙脫的迷宮裏。
當然了,相比而言,中方指揮官所承受的壓力要大的多。
對於阪井德太郎來說,他如果失敗,麾下官兵傷亡無數,那是恥辱,但絕不是說就輸個精光。好歹,還有條底褲穿,哪怕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但對於第43軍那三個團長來說,那可不是什麼恥辱不恥辱的問題,那是包括他們自己,全部要完蛋的結局。
任何一點差錯,都有可能造成全盤皆輸。
超過6個小時不間斷的戰鬥,日軍在犯錯誤,損失巨大,第43軍這邊同樣在犯錯誤。
一個步兵班被圍,其所在步兵排的另外兩個步兵班去營救,兵力不足再度召喚救援,最終的結果卻是導致四個步兵班近一個半步兵排被日寇聚集了一個步兵中隊死死圍住,被日本人來個圍點打援。
如果不是該步兵營營長發現不對,自己親自拎著手槍就差抵著嚎啕大哭的中尉連長的腦袋下令不準再增援,該步兵連殘存的另外半個步兵排也要跳入日軍的陷阱。
事後經過潛伏於戰場上的冷槍手證明,該步兵營營長的判斷完全正確,該區域的日軍竟然為了打中國軍隊埋伏,抽調了兩個步兵中隊埋伏在該區域,別說那個僅剩80人的小步兵連,就是他整個步兵營填進去,也不知道能剩幾個人回來。
可是,錯誤的代價太沉重了。當發現中國軍隊不再上當,徹底合攏包圍圈的日軍對四個步兵班所在區域發起了進攻,而那一片,正好沒有地下管網的出入口,無法給予支援,他們也無法撤退。
反抗的槍聲整整持續了40分鍾,心急如焚將迫擊炮擺上戰位的迫擊炮炮手們也眼巴巴的等待了40分鍾。他們,在已經不可能再有援助的弟兄們浴血苦戰之際,無法給予最後的支援。
不是他們要節約炮彈,而是,他們也有超過40名兄弟在那片區域,日本人,同樣以其人之道還於其身。
那名步兵營長,甚至在自己四個步兵班槍聲徹底停止的那一刻,蹲在地上哭得像個五歲孩童,也終究沒有喊出開炮的命令。
雖然,聽聞此消息的解固基團長已經將指揮團部直屬炮兵開炮的權利交給了他。但被憂傷占據了整個頭腦的步兵營長始終還記得,那裏,投入了超過六名冷槍手,他們的任務,不是救人,而是殺人,他們也是戰友,也是兄弟。
當然了,這種包圍和反包圍時時刻刻在戰場上發生著,日本人也同樣有一個步兵小分隊甚至兩個步兵小分隊被合圍最終全軍覆沒的錯誤出現。
而比這樣錯誤更嚴重的是防線被突破,如果不是有莊二和範統這兩個負責團部周圍警戒的特種兵及時報警,一隊由近二十人組成出現在距離152團團部不過150米遠的日軍小隊差點兒就對隻有一個步兵班警衛的152團團部來了個斬首行動。
被兩名特種兵發現的日軍小隊在周圍中國士兵紛紛回援圍攻後,付出五人戰死的代價,大部依舊順利逃出。
那說明,日軍不光繼續使用了迂回穿插的戰術,整條防線,仍然有不小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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