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還在鬆江城固守不過萬人兵力的43軍,幾乎已經沒有人認為他們能抗住3天。如果裝備簡陋的川軍用不過萬人就能力敵日寇10萬大軍,那淞滬會戰又怎麼會輸?
“咳咳!鄙人夏國章,添為172師副師長,敢問貴部是歸那支集團軍所轄?都是友軍,尚請這位兄弟賣夏某一個麵子,讓出道路讓我軍重裝備通行。”一名掛著少將領章的軍人從人群中走出,臉上帶著些許尷尬。
顯然,那名陸軍上尉正是受他指派,這會兒被劉浪一番話說得也實在是有些羞愧了,隻能是親自出馬了。
上尉可以被劉浪指著鼻子罵娘,但一個堂堂陸軍少將,不管怎麼說和劉浪也是同級別甚至還高一點兒的存在,劉浪再憤怒,自然也不能用開始的那種語氣。主角光環,可不是那樣用的。
更何況,人家可沒有上來就擺陸軍少將的架子,還有個更重要的,劉浪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這個時代能給未來留下印象的名字,自然是在華夏天空曆史上留下過痕跡的人。那對於一個民族來說,大多是用生命和鮮血刻下的。m.X520xs.Com
劉浪立刻抬手行禮:“夏副師長,鄙部為第23集團軍獨立團,鄙人劉浪。”
“獨立團,劉浪!”夏國章目光微微一頓,抬手還禮:“原來是獨立團劉團長,夏某久仰大名。”
“不敢當,方才劉浪孟浪之言,還請夏副師長見諒!”劉浪口中說著見諒,但臉色依舊不愉。
事實上,就是這位桂軍少將,也知道劉浪臉色不好的真正理由,換做他是友軍,看見自家士兵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估計早就破口大罵開了。
尤其是看到一名獨立團士兵在劉浪微微擺手之後,下到田野中將一名被潰兵撞倒在泥地裏百發蒼蒼目光有些呆滯的老婦扶到公路上坐下以後,陸軍少將臉上湧出一絲潮紅,默然半響,終究是微歎一口氣道:“劉團長剛才一番話,夏某聽的很清楚,劉團長說得很對,以我軍目前之軍容,實乃有愧廣西狼軍之稱呼!”
目光微轉,陸軍少將將目光投注於因為自己出現而停止不前的諸多士兵有些髒乎乎的臉上,陸軍少將的眼眶卻是微微一紅湧上一層薄薄的淚光。
“但劉團長說我軍膽小如鼠,我夏國章絕不認同,哪怕是現在,但有一聲令下,我軍也能反身同日寇一戰。”陸軍少將的喉頭有些哽咽。“我廣西之軍,自8月於廣西出兵,至10月15日抵達戰場,於21日投入戰鬥,同日寇血戰七日,6萬大軍,傷亡近半那未曾後退半步?”
“之所以成為這樣,實是上令朝令夕改,我軍徹底無所適從,不知是該戰還是不戰,更可怕的是撤退的路上,日機頻頻騷擾,各部為躲避日軍襲擾不得不加快撤退步伐,但公路卻隻有一條,連續三日如此,士氣自然是蕩然無存。”陸軍少將目中顯出濃重的悲哀。
殘酷的淞滬戰場沒有摧毀廣西狼軍的鬥誌,但撤退的路上因為要奪路逃生,卻讓這支意誌曾無比堅定的軍隊的士氣跌到穀底,陸軍少將的心也是滿滿的苦澀。
劉浪知道,這位沒有撒謊。
撤退一開始,並不是潰退,但由於撤退令並未規定各部隊的撤退道路及撤退時間,幾十萬大軍蜂擁而逃,僅有的幾條公路被部隊堵塞,上有飛機狂轟濫炸,下有日軍的不斷追擊,這種撤退其後果可想而知。
這其實也是人性。戰鬥的時候,沒想那麼多,甚至因為戰友的死亡激起無比的血氣根本無懼死亡,但撤退的時候,每個人想的卻是求生。
私欲的閘門一旦打開,就會像瘟疫一樣蔓延全軍。士氣低落都還是好的,整個軍隊建製就這樣垮掉,才是更大的災難。
“曾經的輝煌,卻不能掩蓋此時的醜陋,夏副師長,我個人說話比較直,您別見怪。”劉浪卻輕輕的搖搖頭,指著坐於自己不遠的老婦,“無論何種理由,都不能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找借口。如果有一天,我們連自己想要守護的人都能隨便欺辱,那就失去了軍人本身的榮譽。”
劉浪金屬質的聲音幾乎穿透整片曠野:“她,是一名母親,他的兒子,或許還是我們的戰友,如果,他的兒子從戰場歸來卻知道是自己的戰友將自己的母親推倒在泥水中,或許,他等來的將是母親的屍體,你覺得,他還會信任戰友嗎?或者說,他還會為這個民族戰鬥嗎?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能守護,還談什麼國家和民族?”
能聽到劉浪聲音的軍官和士兵,都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長官,我是來找我娃兒的,他們也是兵。”回答劉浪的,卻是那位目光呆滯的老婦。
老婦人的聲音很微弱,但讓在場諸人卻忍不住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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