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已是八點半多了,路遙頭還是有點暈暈的,她理了理散亂的頭發,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看著赤條條的自己:白皙細潔的肌膚,秀麗挺拔的雙峰,年過四十略有點中年女性的豐腴,但渾身沒有一塊贅肉,難道馬力宏一點不感興趣?
昨晚到底怎麼了?這威士忌後勁挺足,讓人興奮上頭,喝紅酒從沒有這種感覺。路遙依稀記得自己回房沐浴後,借著酒勁,鼓足勇氣,裹著睡袍拿著枕頭,搖搖晃晃地過去了,後來呢,門開了嗎?自己怎麼一點記憶也沒有了呢?
她覺得自己昨晚好像曾騰雲駕霧般騎上一匹高大的駿馬,任她恣意虎威,躍馬南山。她夾腿握韁提步飛奔,在快樂的巔峰上風馳電掣,她舞動著雙韁縱情地呼喊著……,那後來呢?好像自己眼前一黑腰一軟,瞬間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下麵是萬丈深淵吧,眼睛一閉,隨它去吧,……,又是誰伸出了手抱住了自己?
她依稀記得是馬力宏把爛醉如泥的自己抱回床上蓋上被子的,自己說口渴,他還倒了一杯溫水給我喝,路遙猛一抬頭,那個景泰藍茶杯就在床頭櫃上,這麼說,昨晚給我喝水的記憶沒錯,那其他的呢,是夢境還是實景?
自己來上海前做的準備和實戰推演呢?莫不是喝酒誤事,舉著槍還沒開槍打獵就睡著了?昨晚自己就像是日本電影《追捕》中,那個跪在馬背上摟著杜丘的真優美,在山巔上向山下的曠野狂奔,馬背顛簸引起的舒暢快感,是現實還是自己酒後夢境中的意淫?路遙恍惚了。
昨晚吃飯時,馬力宏告訴她今早他七點一刻之前就要出門,避開早高峰去參加項目開標會議,不能去機場送她。路遙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不能再坐在這裏遐想了,要起床整理整理,吃個早中飯,招個出租趕機場了。
路遙洗漱裝扮好,走出房間,看到餐桌上馬力宏放置好的牛奶、荷包蛋和麵包、果醬,正想坐下來享用,突然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路遙打開一看,是馬力宏發來的短信:“一路平安,你永遠是我那顆燦爛長久的北極星。”
在路遙原來的秘密計劃中,精彩的瞬間是要有永恒結果的。昨晚杯盞交錯軟磨硬纏一直無法突防,倒反而把自己灌醉了亂了方寸。不過,夜裏那朦朧中的快意讓她感到盡興,她像阿Q那樣,帶著勝利的喜悅登上了歸途,她閉著眼睛靠在飛機的座椅上,故有所思狀地掩飾著內心的波瀾。
回到深圳一覺醒來,路遙拉開臥室窗簾,望著初升的朝陽,眯著眼睛伸了伸懶腰,她感到心情格外的舒暢。
路遙覺得也奇怪,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二十多年的心結一旦解開,心胸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卸掉了情感上的沉重負擔,她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經曆了人生許多情感波折之後,路遙一下子看開了許多:男女之間不就是這麼回事嘛,該有的有過了,想有的也有過了,平平淡淡的經曆過了,轟轟烈烈的經曆過了,悲悲切切的也經曆過了,夠豐富多彩了!要是這次精彩的瞬間有永恒結果的話,那人生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但清醒的時候,她知道,這次上海之行應該不會有永恒的結果。
她開始計劃去香港做人工幹預懷孕生子的準備。
她即刻開始上網查詢人工輔助生殖技術,了解操作流程和成功概率。
路遙打電話和香港幾家婦嬰專科醫院聯係,介紹自己的情況和要求,從中篩選兩家能滿足自己需要的醫院,擇日悄悄去香港麵談,她需要了解捐精者的人種、學曆、年齡、家庭出身、長相、身高、體重、家族有否基因缺陷等問題。
其實,對捐精者的信息,有的醫院是可以答複的,有的未必有精確的答複,還有些太具體的問題,出於對捐精者隱私的保密,也隻能點到為止。
路遙定下了醫院,做了一係列檢查後返回深圳,等待消息。確定選用一位身高182CM,體重77KG在香港讀研究生的26歲漢族男子精液,待自己排卵生理周期到時再去醫院取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