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攜著薛永,這個流落街頭的病大蟲,回到了陽穀縣。他們沒有耽擱,直接前往劉善才的居所。李富向劉善才介紹薛永:“哥哥,這位便是你囑托我帶回的人。”
劉善才審視著薛永隨後開口:“兄弟,若你願意加入我們,從此我們便是一家人。無論刀裏火裏,我們都會並肩作戰,一個鍋裏撈食。你願意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嗎?”
薛永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回憶起自己家裏原來的行伍生涯,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他跪下,語氣中帶著決絕:“承蒙哥哥厚愛,我家祖上曾是老種經略相公麾下的軍官。但因得罪了同僚,家族便開始衰敗,從我父親那一代起,我們就流落街頭,以賣藝和賣藥為生。生活困苦,冷暖自知。隻要能讓我活得有尊嚴,我願跟隨哥哥,無論刀山火海,絕不退縮。”說罷,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以示決心。
劉善才見狀,心中大喜,立刻吩咐老三:“老三,讓你媳婦準備酒菜,我們要為薛永兄弟接風洗塵。”交代完畢後,他拉著薛永,遞給他幾件新衣,說道:“先去沐浴更衣,會有人帶你去打理。你的住處也已經安排妥當。”
薛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歸屬感。從今往後,他將不再是孤獨的流浪者,而是有了一群可以信賴的兄弟。有了正眼看他的夥伴。
病大蟲薛永連連點頭,表示答應。他隨著夥計前往,開始清理自己的胡須和頭發,接著好好地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藍布勁裝,用皂角巾束好了頭發,穿上了軟皮短靴。他自覺精神煥發,煥然一新。整理完畢後,他被帶到了一個小院。
劉善才已經在那裏等候他:“這間院子有三間夯土房,雖然簡陋了些,但暫且可以住在這裏。你剛來身上沒有錢也不方便,這裏麵還有三十兩銀子。今晚就在這裏喝酒,算是給你的新家增添點煙火氣。”
薛永感激地說道:“好,謝謝哥哥。”一桌豐盛的酒菜已經備好,四人圍坐喝酒吃肉。還有一名年輕女子幫忙倒酒切肉,讓薛永感覺仿佛置身於仙境。
“兄弟,這裏怎麼樣?我沒叫你來錯地方吧?”李富笑著問道。
“三哥的好,我記住了。放心,我這個人別的不說,好歹還是分得清的。”薛永拱手說道。
“那還不敬我一杯。”李富調侃道。
四人舉杯暢飲,笑聲和酒香在小院中飄蕩。陳貴突然說道:“老薛,你怎麼自打小紅走了,眼睛老往外麵飄啊?”
“沒,沒有,沒有。”他連連擺手解釋。李富一笑又把那位年輕女子叫了過來。拉過薛永說道:“這姑娘叫小紅,是我接濟流民的時候,自願留下來的。據說是被村裏惡霸害了雙親和丈夫,她說了誰替她報仇,她侍奉那位終生。兄弟你願不願替她報仇?”
“那個汙賊匹夫做出這等事來。待我砍了這廝,為姑娘報仇。”說著就要起身前往。
那姑娘毫不畏懼地喊了出來:“鄭大官人霸占了我們村七百畝良田,驅趕了我們八十多口人。他還唆使打手,打死了我的丈夫,焚毀了我的家。我的公公婆婆因此氣急攻心,重病而亡。你敢去討個公道嗎?”
“哥哥,借我一把樸刀,我這就為姑娘報仇去。”薛永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他的決心堅定。劉善才立刻把樸刀遞給了他,並隨口說道:“既然兄弟你要去,那我們也去捧捧場吧?”
“那就一起去捧捧場!”陳貴一腳踢翻了桌子,從桌底取出了藏好的樸刀。他們一行人蒙著麵,迅速地向鄭大官人的家奔去。不知何時,身後已經跟上來數百名山賊,領頭的竟然是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薛永一腳踹開了院門,揮舞著樸刀便衝了進去。鄭大官人的莊客們無人能擋住他的猛烈攻勢,他所到之處,要麼刺到即死,要麼砍到即傷,莊客們紛紛躲開,四散奔逃。
與此同時,縣衙裏的人聽聞山賊來襲,卻不知所措。陳都頭對前來通報的衙役說:“今天酒喝多了,再說我們這幾十個人怎麼可能擋得住數百山賊?我們做做樣子,身上弄點傷就行了。”
說完,他拿起雁鱗刀在自己的手上輕輕一劃,然後自顧自地包紮起來。他的屬下們心領神會,紛紛揮刀假裝受傷,在臉上抹上泥土,但沒有一個人出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