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善才一擺手:“兄弟,這算什麼功夫,粗淺功夫罷了。又沒什麼好的武師指導,算不得什麼本事。我等偏居一縣,如同井底之蛙。哪知道天底下好漢多的是啊。”

杜萬有感而發:“哥哥說的是,我就素聞不遠的鄆城縣有位大英雄。人稱山東呼保義,及時雨宋江。仗義疏財,願結交天下義士、好漢。還有那托塔天王晁蓋,也是名頭不小,可托起五百多斤石塔涉水過河。但凡有人來投皆有好酒好菜相迎。且不分高低皆是兄弟想稱。令人心馳神往啊!”

劉善才張大了嘴巴,愣了好一會兒:“你說的宋江是不是有點黑、有點矮,晁蓋是不是個大地主,也叫晁保正?”

“哥哥,你也聽過他們的名頭?”杜萬有些激動,沒想到大哥不是個酸儒書生,而是個和他一樣心向江湖好漢的武師。

劉善才沉默不語,他暗自思量:老實說,梁山上一部分人算不得好漢。有些真好漢卻過得很慘。要說最算不得好漢的,恐怕就是這個名頭最大的宋江了。不行,這回我可不能讓這家夥上梁山胡作非為了。我得做點什麼,阻止這個神經病。

“過幾日我閑下來,陪我去一趟鄆城縣,我去會會那幾個人。”他想清楚了之後開口說道。

“好啊,我定陪哥哥前往,這幾日我也忙得不可開交。”

“哦?你在忙些什麼?”

“最近縣裏出現了不少流民,人數有三四百之眾。為免生出事端,縣衙裏下了告示,不得縱容流民進城。”杜萬有些喪氣地說道。

“把他們收攏起來,咱們眼前的好事都不做,還有什麼臉麵談好漢!至於糧食我來想辦法吧。”劉善才麵色一正,說道。

“哥哥大義,我替這些流離失所的百姓謝謝你。”杜萬激動地拱手彎腰行禮。

他隨即把地點告訴了劉善才,隨後便點齊人手,前往流民最多的斜陽鎮。劉善才也回家調集了十輛馬車,裝上了家裏的一些粟米,直奔那裏而去。一到那裏,他看到上百流民嘀嘀咕咕,心裏感到極為不安。

“你們官府到底會不會放糧?還是抓我們去服徭役或是殺良冒功?”一個男子光著膀子,看上去精瘦,臉色蠟黃,但雙眼卻明亮有神。

“有這番見識,你就不是普通流民吧?好漢可留姓名?”劉善才適時走到他麵前。

“我可不是什麼好漢,我就是普通的失田流民而已。洪水淹了村子,我逃了出來。”那人似乎不想多說。

劉善才也沒有多問,隻是開口說道:“災民們,官府正在籌糧安置你們。作為本地地主又是縣衙胥吏,我家已湊了一些粟米過來。每個流民可領粟米一鬥,應該可以撐過難關了。”

他這話一出,下麵一片嘩然,紛紛誇讚他是好人。雇農已經搬了粟米過來,拿著糧具一個個給他們分糧。

那男子領了糧食之後,走到他倆門前,帶著歉意說道:“在下解村村民解稜,原是廂軍的軍械官。因不滿狗官做派,故而回鄉,不曾想家鄉已經被淹。先前言語頂撞請兩位見諒。“

“不必客氣,我也是盡一點綿薄之力。你即是軍械官可會打造兵器?我幾位兄長都缺稱手的兵器。找了幾個老鐵匠正在打造。可否相助一把,吃住不用擔心,這有五兩銀子。那天想走了你可當做盤纏。”劉善才一聽即時開口挽留,公明哥哥那套我也會的,不就是塞錢加做人嗎。

“哦!竟有此事?我本就打算去濟州城尋個鐵匠活計。既然如此我願相助,隻是我擅長打造槍、矛、匕首一類短兵。”解稜一聽便來了興致,他本就是軍械官,如今能在這裏謀著生計自然願意。

“好!太好了!”劉善才高興地說道,“先不急兄弟,即是願來幫忙,好酒好肉自然要招待。先去吃些東西吧,咱們還是去戚嫂子那裏吧。老二,你問問流民裏有沒有擅長做菜的。一並帶了過去,給嫂子添些助力。老讓她一個人這麼忙著,老三到時候心裏罵罵咧咧,嘴上笑嗬嗬你也不知道。”杜萬一聽想著三弟李富那到處鑽營的樣子,忍不住笑開了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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