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淮不語,抬腿走開,顯然是對神醫穀內部的格局極為熟悉。
上官棠看著那一襲青衣背影,長身玉立,嘖嘖道:“我妹妹可是一直等著你呢,你不去打個招呼?”
說完,一塊石子倏地一聲朝著上官棠的麵門而去。
上官棠當即低頭,砰的一聲,石子在牆壁上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跡。
“還真是下死手了。”
上官瑤聽說有一青衣男子到訪,提著裙子就跑向了上官棠的醫藥房,“哥,高公子呢?”
上官棠拿著手上的一株冰草正在思索該怎麼配藥,想也不想便說道:“走了。”
上官瑤一身黑色紗裙,烏發如瀑隻一根金簪挽起,眼角黑色的眼線帶著些許妖媚,聞言氣急跺腳,“他去哪了?”
“喏,他去了後山通往塞北的那條小徑,你現在追估計還能追到。”
上官瑤急忙提著裙子跑出去,轉眼就將自己的哥哥忘到了耳根後邊。
上官棠彎起一側嘴角,壞笑道:“讓你在我麵前裝深沉,我妹妹可是個難纏的,看你怎麼應對。”
藥老一臉焦急的跑進來,“穀主,小姐跑到後山去了。”
“我知道。”
“那要不要派人去跟著?”
上官棠還是選擇用研缽將冰草搗碎,“她不禍害別人就燒高香了,長那麼大也該出去曆練曆練,好好磨磨性子。”
見上官棠都沒有意見,藥老更不能說什麼了,他雖然是前任穀主的藥奴,看著上官棠兄妹自小長大,上官棠為人乖僻絕情,可不會和他講究打小的情分,隻能訕訕退下。
上官瑤很快就追上了前麵的高雲淮,“高大哥!”
高雲淮沒有理會,翻身上馬,馬兒矯健,一溜煙的就跑遠了。
上官瑤氣急,轉身回了藥王穀找來一匹快馬,順著高雲淮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玄武王庭。
初春時節的王庭正是寒意刺骨的時候,陽光透著各色寶石切割拚接而成的窗戶照射進來,穿過用金線繡著鳳凰圖騰的珠鏈帳,女帝寢宮內暖爐和炭盆一起烘著,和外麵的冰天雪地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張翹臉色沉沉,泛著灰白的死氣。
阮池正端坐在下處,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張嵐兒和巫展跪坐下首。
阮池正看著床榻上的人一臉溫柔,“阿翹,都已經這會了,你還不願意鬆口嗎?嵐兒是我們的孩子,還得到了巫族的支持,她才是當之無愧的儲君人選。”
張翹閉上眼睛,並不言語。
阮池正牙關緊咬,掩在袖子下麵的拳頭漸漸攥緊,終究沒有忍住上前扣住了張翹的下巴,“阿翹,你為什麼不看我?你就那麼喜歡李圖那個賤人生下的女兒?”
張嵐兒不由得出聲製止,“父君!”
阮池正手指鬆了幾分力氣可是還是沒有離開張翹的下巴,“阿翹,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鬆開手指,用力搖晃張翹的身子。
寢殿之中隻有四人,往日威嚴尊貴的女帝如今隻能躺在床上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