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祁姒也是有抱負的,她討厭由權貴把持的朝堂,討厭這些人的不作為。
可是日子久了,她漸漸的也明白了,這世間並不是非黑即白的,若是憑著一腔子熱血不僅會撞得頭破血流還會禍及家人。
她不敢賭,不知道這人能不能賭贏。
不過無論如何,她心底裏是佩服簡兮的。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簡兮的說法並沒有觸及到大多數人的利益,塞北草原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眾人都以為是女帝隨意打發她才給了她那裏。
簡兮朝服最邊上的那一朵麥穗,是大司農的標誌。
前兩任大司農都是死於暴亂的牧民,所以哪怕是被塞進朝堂鍍金的世家子弟也會盡量避開大司農這個職位。
所以不看好簡兮的人是多數。
阮知音目的達成,當即懇求張翹:
“陛下,既然這簡大人如此自信,依臣所見,不如給她這個機會,若是成了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若是不成——”
話沒說出口,簡兮便玩味出聲道:“若不成,下官便任憑阮大人處置,如何?”
阮知音和阮池正一樣,從裏到外都顯露著壞壞的愚蠢。
不知道是不是安富尊榮太久的緣故,一樣的目中無人,陷害人的招式讓人一眼能看透。
簡兮真的很想說一句:阮大人,你眼裏的殺氣已經快從眼裏溢出來了,我都能猜到,你一定會在塞北草原派人殺我,所以我一定會找靠譜的人保護自己,請不要白操心了。
哎!
朝堂之中阮氏一派的多是把持玄武王朝的經濟命脈,所以最有話語權。
祁氏一派則是實幹派,任勞任怨,就像是工部剛剛據理力爭想要興修水利的幾人心裏倒還想的都是百姓。
簡兮初步的在心裏篩選盟友。
她沒有單打獨鬥的準備在,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她要是一個人把事情都幹了,隻怕張翹都會覺得她是不是想自立為王。
找尋合適的夥伴,形成利益同盟,也算是給張翹一個可以捏在手裏的把柄。
“這可是你說的。”
“對,我說的。”
“諸位同僚可都聽到了,這可不是本官逼她的,是她自己說的。””
阮知音恨不得當場就讓簡兮寫下軍令狀。
阮知音身後的幾個大臣連忙出聲,“是,臣下們都聽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依愛卿所言。”張翹好像在上麵什麼都沒做,隻做最後拍板之人,卻不聲不響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幾位成年的皇子公主,除了張翹提問之外,其餘時間都是在一側旁聽。
“今日朝會,朕還有一事宣布,大祭司巫蘭雅年事已高,新任的大祭司人選已經確定,便是巫族的巫展,今天便舉行接任儀式。”
話畢,號角聲響起。
內侍們抬來一口大鼎立於大殿中央。
朝臣紛紛退至兩側。
光明門外走來兩道身影。
巫蘭雅身形佝僂,神色肅穆。
後麵的巫展朝氣蓬勃,眼裏還有著難以壓抑的激動。
大祭司代表絕對的公正和威嚴,平時隱世不出,不參與朝堂之爭。
隻有在女帝與群臣見證下舉行接任儀式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大祭司。
端坐的張翹也緩緩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