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婆婆嘴角彎起,抿了一口熱熱的馬奶酒,似是回憶。
“自然是聽說過,玄武女帝張翹,憑借一己之力,在毫無背景支持的境況下,帶領著祁氏部落平定了先帝在時的部落首領叛亂,
先帝到暮年的時候,張翹就已經管理偌大的玄武王朝,先帝自動退位,直接將帝位傳給了還是三皇女的張翹。”
簡兮還以為又是像前世的電視劇上演的那樣,幾個皇子皇女明爭暗鬥,於是發問:
“那這女帝還是挺有本事的,玄武王朝重視長幼尊卑,排行第三能得王位,想必也是個狠角色。”
祁婆婆哈哈大笑,手裏的馬奶酒險些撒了出來。
“自然是狠角色,不過不是別人不想做王位,而是其他皇子皇女沒這個本事,張翹征戰多年,在各個部落之間的威信已經遠超先帝,最後先帝是不得不禪位的,
這也是其他部落首領頭人的意思,你這女娃娃心裏倒是還有些謀算,不像現在的小崽子,太平日子過久了,也分不清時局了。”
說著看向了紮齊。
紮齊是祁婆婆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的紮齊虎頭虎腦,最喜歡摔跤,曾經揚言要成為溫山草原乃至整個玄武王朝的第一勇士。
現在卻整天將心思放在了權鬥之上,他早就忘記了自己初心。
簡兮覺得這個看著外貌普通的祁婆婆一點也不簡單,於是發問:
“那婆婆覺得女帝會選一個什麼樣的人成為繼承人呢?”
眼見祁婆婆碗裏的馬奶酒見底了,簡兮抄起旁邊的小木勺又給添上。
人情世故這一塊她可是專業的。
隻要她想討好一個人就一定會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祁婆婆很少能遇到願意和自己聊天的後生了,見簡兮識趣,咂著馬奶酒,為簡兮解惑。
這裏的馬奶酒有兩種,一種偏向於奶香濃鬱,一種偏向於酒味多一些,祁婆婆喝的就是奶味重一些的。
祁婆婆臉上昏黃帶有血絲的眼珠,在火光照耀下有些發黃發紅的臉頰,嘴邊也帶上了一些褶皺,無一不昭示著歲月侵蝕的痕跡。
“你問女帝選誰,倒不如問誰最想當皇帝,玄武的皇帝不好當,當了皇帝就要肩負起帶領王朝走向繁榮的責任。”
簡兮繼續問:“若是在位多年,貪戀權位和享受,放棄了曾經的誌向呢?”
王朝衰敗的開始就是出現這樣的昏君,簡兮說的這些都是有曆史依據的。
祁婆婆笑出了聲。
“哈哈哈,你這女娃娃,倒是想的周全,你當別的部落首領都是吃幹飯的,部落之所以被稱為部落,是因為裏麵的人基本上都出自同一族,
要是皇帝縱情享樂不顧臣民的生死,別的部落頭人就會請示長生天,若是長生天同意,就可以聯合其他部落推舉新的皇帝。”
簡兮咂舌,這樣的簡單粗暴還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若不是這樣的話,玄武王朝也不會沿襲上千年了。
她不由得換位想了想,玄武王朝的皇帝不就是另外一種概念的勞模,還必須幹得好,不能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