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身後裝著紙錢的籃子裏麵,有一方鐵盒子,簡兮雙手拿起。
“勞煩磊子哥幫我將這個盒子就埋在母親的墓碑之下。”
磊子不語,接過之後,開始挖坑。
簡兮感傷,“上麵寫著母親身死的原因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若是以後夫君來找你,你隻將他帶到這裏來就是,若他來了,你就將盒子的事情告訴他,若是沒來,就不必說了。”
磊子動作一滯,隨即似是發泄一般的加重了動作。
“怎麼會不來,這是他的老母,妹子你想多了。”這是他這些年下來第一次叫簡兮妹子。隨即想到什麼,“若是他不來,我就狠狠的打他一頓為你出氣。”
簡兮搖搖頭,“不必,各人有各人的苦衷,我不想永遠隻做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簡兮取下綁在額頭的孝帶,一起丟入了坑中,鐵盒子裏麵她用牛油紙厚厚的包了好幾層,十年之內應該不會腐壞。
十年之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磊子向來是個心思活絡的,隻怕也早就猜到了幾分。
簡兮又拿出一塊分量十足的金鎖,雕工精美考究,上麵還鏨著長命百歲四個字。
“這是給彩雲將來的孩子的,可惜我不能親手送給她了。”
磊子悶悶的,他不想接,可是看著簡兮一身素白,雖然懷孕卻依舊弱不禁風的身板有些不忍,還是伸手接過。
“年紀輕輕的說什麼晦氣話。”
簡兮看著磊子將金鎖收好,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
磊子接著用鏟子挖坑,鐵盒子被掩埋在最下麵,棕黑色泛著濕氣的土一點點的填埋,好像是將她的心也一道掩埋。
下山的路上。
簡兮難得覺得心裏鬆快了很多,磊子本來就是掌櫃的,她將店鋪的股份多給了磊子一成,以後磊子就是豐裕號明麵上的主子。
不管磊子如何經營,五年之內,她應該也沒有精力去經營豐裕號了。
因為她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她不再是被人操控的棋子,而是有機會成為真正的執棋者。
簡兮摸著小腹,淺淺微笑。
張岑兒給的秘藥確實管用,喝下去之後覺得身體鬆快許多,也讓大夫診過脈,說是一切無礙。
孩子不是拖累,而是她為之前進的不竭動力。簡兮刻意的不去想高雲淮,她知道這一切不是高雲淮的錯,但是她就是小氣又自私的一個人。
就如她當初和沈南星說的那句話“我希望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先考慮自己再考慮我,這樣我才會開心。”
高雲淮是一個好人,她甚至可以確定隻要高雲淮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有所作為奮起反抗。
但是她不敢賭,也不想賭。
她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注。
“對不起。”
簡兮在心底輕聲歎息,她是自私的。
這樣大家都能過得很好,他不用犧牲什麼,而她自己也不會惶惶不可終日的活在拖累高雲淮的愧疚之中。
拖累、廢物,她真的不想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