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自天上照下,宥禮擦了擦臉上的汗,鬱悶的甩開牽馬繩:“主子,什麼時候也讓我坐坐?”

沈硯眯著眼睛享受秋日的溫暖:“年輕人,多走走,鍛煉身體。”

宥禮不服,這哪裏是走,明明是跑!他的兩條腿跟著四條腿跑!

宥禮還想再爭辯,腳下突然震動起來。

沈硯睜開眼,看向遠處。

黑壓壓的軍隊舉著刀槍從遠處走來,為首的正是奔馬奔騰的太子。

有官兵見到兩人,立馬戒備。呼延博擺手讓人退下,欣喜的駕馬過來。

“沈硯!”呼延博三兩下跳下馬。

沈硯慢吞吞的從馬上爬下來,呼延博連忙握住他晃動的身體:“讓你跟我進軍營你不聽,下個馬都困難。”

沈硯擺擺手:“我是個書生,握不住刀劍。”

一旁的宥禮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麵無表情的看他家主子裝。

此處離大都有兩日的路程。呼延博道:“你來這裏作甚?我不是讓你留在大都嗎?”

沈硯是呼延博最聰慧的門客,他讓沈硯留在大都就是想讓他為自己掌握大都的局勢。

軍隊逐漸靠近,黑壓壓的一片。

沈硯指著軍隊,道:“我要是不來,殿下是不是準備帶著軍隊攻發上山了?”

呼延博點頭:“太峰山賊狼子野心,竟敢搶劫軍糧,待我率領大軍,踏平他們的老巢!”

長槍用力的擊在地上,石子被擠的飛濺。

“殿下,不可。”

呼延博疑惑:“有何不可?”

沈硯找了個石頭坐下:“你可知太峰山上都是些什麼人?”

“山賊,還有一半沒用的老弱婦孺。”

沈硯拍掌:“對了!若是殿下率兵攻伐老弱婦孺,天下該怎樣評價殿下?”

呼延博摩挲下巴。

“太峰山賊已逃下山,殿下可知?”

呼延博點頭。

沈硯繼續道:“他們把軍糧分給百姓,百姓收留了他們,藏在自己家裏。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施壓讓百姓交出山賊,並收回百姓領取的糧食。”

“糧食已入百姓手裏,再讓他們交出來,百姓以後可會再擁戴你?”沈硯一隻手後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那些老弱婦孺的山賊殺了後,殿下的名聲可會受影響?”

沈硯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呼延博從信誓旦旦,開始猶豫不決。

“三皇子將差事拋給你,就是想讓你失去民心。”

“殿下,請三思。”

大軍停在不遠處,等候呼延博。

與下令太子出兵的聖旨同時還帶來了另一道指令,就是立即押太峰縣令入都,聽候發落。

囚車路過街道,四周都是圍觀的百姓。不知是誰帶的頭,一個臭雞蛋打在縣令的頭上,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這場單方麵鬥爭,等到城門時,囚車已經慘不忍睹。

呼延爍目送囚車遠離,對衛禦道:“通知下去,半個時辰後回都。”

馬車慢悠悠的轉動,衛禦跟在一旁,道:“殿下,我們就這樣走了,豈不是將功勞全給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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