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傲懵了。
他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胸口。
那血淋淋的大洞，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裏麵已被撕爛的腸子和五髒六腑……
鮮血，往外流淌。
滴答滴答……
“啊——”
不知道是哪個女生，帶頭發出了一聲尖叫。
場麵，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
除了韓雲，所有的男男女女，都麵露恐懼地驚叫起來。
啪嗒！
孫傲倒在了地上。
他圓睜瞳孔，死不瞑目。
是啊，到死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受傷的？
胸口又是什麼時候被人給貫穿的？
“是他！就是他做的！”
某個紈絝臉色煞白地指著徐春，驚恐地顫聲道：“我看到他推了孫傲一下，然後孫傲就死了！他是殺人凶手，他是殺人凶手！”
“快，報警把他抓起來！”
“大家離他遠點，他身上可能藏了凶器！”
眾人驚慌失措地和徐春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林依依也在人群之中，她蜷縮著身子，全身瑟瑟發抖，蒼白的麵龐上，是從未有過的驚恐。
任她平時再無法無天，但這種突如其來的詭異死亡，終於讓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前一秒還活蹦亂跳，大呼小叫的孫傲，被這個光頭輕輕推了一下。
然後，就死了？
這是天方夜譚嗎？
她終於注意到，韓雲還站在那，和光頭對峙著。
林依依相信，韓雲這個時候一定是嚇傻了，嚇到都不敢動彈了，本來非常害怕的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叫了一聲：
“韓雲，你快過來啊！”
韓雲沒有任何回應。
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以前的你，可不會像現在這般衝動。”韓雲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徐春剛好可以聽見。
“可能看到宗主，我太激動了吧？”
光頭自嘲地笑了笑，攤開一隻手掌，指間還殘留著孫傲的血液。
“是嗎？”
韓雲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確實不是緊張？”
徐春身子一顫。
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不得不承認，韓雲說對了。
即便他很清楚，現在的李玄冥，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功力。
但，當自己重新麵對他時，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依舊存在。
就好像一個小孩在麵對一頭受傷的狼。
狼受傷了，但依舊是狼。
這一刻，徐春有些惱怒。
為自己的懦弱感到惱怒。
他以為，自己再次見到李玄冥，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他殺死或擒住。
可是，想象跟現實根本是兩回事。
徐春深吸一口氣，麵對李玄冥習慣性的卑微眼神，此刻散發出一抹殺機。
他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這是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
盡管李玄冥天縱奇才，但徐春不信，就這麼短短時間，他的修為能恢複十之八九？
不，十之八九都誇張了，恐怕連當初的百分之一都沒有吧？
“我若殺你，易如反掌。”
徐春忽然冷冷地開口。
“那就試試。”
韓雲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放在手裏把玩，臉上看不出任何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