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滿倉對對手指:“我猜老馬是覺得丟麵子,不想把這事告訴你們,他連借錢都沒跟門派裏的人借,就是不想大家知道。也可能是……”
“他不想讓那位女士和我們牽扯太多。”海禦一口道破馬克西姆的真正想法。
秦耳轉念一想,也明白了。
秦滿倉不住點頭:“那個姐姐可憐是可憐,但也很有心計噠。我們都說她其實並沒有真的看上老馬,隻不過想要借由老馬的身份甩掉她那個前男友。老馬應該也看出來了,才會和她相處沒幾天就分手。那個姐姐後來幾次來找老馬,也是因為被前男友糾纏。”
“後來那個姐姐倒黴地被前男友潑硫酸,如果不能好好治療,她的人生就毀了大半,而她周圍能幫助她的大概也隻有老馬,所以她才會假借尋死,讓她的閨蜜來懇求老馬救她。”
秦滿倉一臉我什麼都知道的神情說:“我們都看出來那個姐姐的心思,那個姐姐大概也知道她的心思被人看出來了,但她也隻能繼續糾纏老馬,我們都懂噠。也幸好老馬講義氣,沒有不管她。這件事中唯一的壞人就是那個前男友,那個姐姐隻能說是為自救耍心眼,而老馬就是最倒黴的那個。”
“據我所知,老馬前段時間拿了最後一筆錢給那個姐姐,跟那個姐姐說他隻能幫到這裏。那個姐姐也還要點臉,沒有
再糾纏老馬,還給老馬打了欠條,說以後有錢就還他。但老馬壓根就沒想要她還錢,也沒指望,隻希望那個姐姐永遠都不要再來找他。”
“我一開始很生氣,氣那個姐姐糾纏老馬。後來我就想通了,撇開那個姐姐和老馬有一段,單看她的遭遇,我們管她也沒什麼。幸好我們也有這個能力,如果沒這個能力,那就沒辦法啦。”
秦滿倉說完還點點頭,一副肯定自己想法的小模樣。
秦耳被逗笑。
海禦眼中的怒火和冷漠也散開更多:“老馬心中肯定也不太爽,任誰遇到這種事都不會舒坦。”
這大約也是馬克西姆明知道秦耳能完美救治那位女士,也沒有求到秦耳這裏的原因。畢竟那女子對他來說也就是一炮-友,還是想要利用他擺脫前男友的炮-友,總不能他炮-友生病受傷有什麼事都要找一門之主幫忙治療吧?
如果馬克西姆開了這個先例,其他人呢?到時候最為難的豈不是秦耳?
所以馬克西姆選擇了最正常的流程,找錢給女子,再找相關醫療和整容機構治療。相當於把他的私事和玄門徹底劃分開。
為此,他甚至都沒有跟玄門相關者借錢,而是寧可跑去借貸款。
隻不過老馬大概也沒想到整個容要這麼多錢,前前後後就借了兩百萬,當他自己兜不住時,隻能厚著臉皮跟海禦借錢周轉。
海禦到底還是意不平:“他早說了也不用多還那麼多利息,平白便宜了那些貸款公司!”
秦耳看出海禦眼底的肉疼,忍笑,拍拍海禦:事情搞清楚就好,老馬在這事上有點犯傻,但也算情有可原。
秦耳突然捏住秦滿倉的後脖頸:“來,老實交代,你是怎麼知道這麼隱秘的消息?這種事,尤其事關女方聲譽,老馬應該不會告訴別人。”
秦滿倉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想編個借口,正對海禦森冷的目光,嘴巴立馬張開,實話不受他控製地就禿嚕了出來:“是伍淩風先看到老馬和那個姐姐的前男友打架,他告訴我,我們想要抓住老馬的把柄敲他竹杠……呸!是關心啦,然後我們就去偷偷跟蹤那個姐姐,調查她的背景,發現她想利用老馬……”
“你們可真是能了!還跑去調查人家的背景?”秦耳曲起指頭狠狠敲在秦滿倉腦門上。
秦滿倉捂住腦門嗷嗷叫:“我們這也是關心自己人嘛~英雄難過美人關,眼看老馬貌似中了仙人跳……”
海禦迅速抓起平板往秦滿倉手裏一塞:“既然你們這麼能幹,你父母的事也交給你了。認也好,不認也好,隨便你。”
說完,海禦抓起秦耳的手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叨叨:“帶我去找老馬,我保證不打死他,我就敲開他的腦袋看裏麵進了多少水,為什麼要給貸款公司送那麼多孝敬!”
海禦最想說的是:“給貸款公司還不如給我。以後他再跟我借錢,我就按照法定最高利息借給他!”
“相信老馬經過這事也會受到教訓,應該不會再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被人
稍微勾勾手指就上鉤……”秦耳邊說邊對徒弟揮揮手,讓他自己去搞定自己的親生父母。
“……真不用這麼麻煩,就當沒找到不好嗎?”秦滿倉兩隻手指提著平板,滿臉嫌棄。
他沒跟任何人說過,其實修煉精神力後,他嬰幼兒時期的記憶複蘇了一些,他記起了親生父母的臉,也記起了他們把自己賣了多少錢……
秦滿倉抱著平板,眼珠骨碌碌轉了幾圈,跳起來跑去找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師弟伍淩風。
兩小少年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下午,三天後,秦滿倉的疑似父母風塵仆仆乘船來到了望鄉島小鎮。
董警官陪著一起來了,他也想順便見見老朋友,好幾年沒見麵,另外也想找海禦幫他一點小忙。
碼頭,一個小少年舉著牌子在等待。
董新眼睛掃過去,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抬手對小少年搖了搖。
小少年看過來。
董新看小少年的臉很陌生,但他已經好幾年沒見秦滿倉,而小孩子長起來一天一個樣,他也不確定這個小少年不是秦滿倉。
少年走過來,表情有點冷漠地對董新點點頭,接著看向董新身邊的夫妻。
夫妻倆年齡不算大,頂多三十後半,神色有點激動。看穿著打扮以及氣質都像是藝術界人士,女方留著短發,男方紮了個小辮,長相都還算不錯。
看到少年,女方眼圈紅了,抬手捂住嘴,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
“你、你就是小寶嗎?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小寶!寶貝,我是你……”
“鎮上就有醫療機構,我已經跟他們約好,馬上過去就能做基因對比檢測,下午就能拿到結果。”少年平平淡淡地說。
年輕的夫妻倆怔愣住,似乎沒想到小少年這麼現實和冷漠。
董新反而很認可地點頭道:“嗯,是應該先做測試,確定關係後再談其他。免得搞錯傷感情。”
夫妻中的丈夫拉了下妻子,也道:“對,先做基因對比,其他等會兒再說。”
一路無話,到了鎮醫院,小少年熟門熟路地帶著夫妻倆和董新前往檢測室。
有人專門出來接待,一看那熱情又親近的模樣就知道那位醫生肯定認識小少年。
夫妻倆當著董新和醫生的麵,各自取下幾根帶毛囊的頭發,又分別采了一小管血液。
等待的過程中,小少年就沒露過麵。
夫妻倆客套地讓董新先去辦自己的事,他們就在附近的咖啡店等待結果。
夫妻倆坐在咖啡店等待時,他們旁邊的座位來了一名老人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
因為兩張桌子之間有景觀樹擋著,夫妻倆也沒怎麼注意鄰居。
奇怪的是,夫妻倆麵對麵坐著,卻保持著沉默。
一個被折疊成三角形的黃色小符籙被踢到他們桌子下麵。
夫妻倆都沒注意。
原本兩人都沒打算說話,雖然這裏隻是一家咖啡店,但夫
妻倆都很警惕,就怕說錯話讓人聽到。雖然一直沉默也很奇怪,但也可以用兩人不知所措和傷心愧疚導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的理由來解釋。
總之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可也許心裏不安,也許某種外在因素,兩人到底沒能憋得住。
“……你注意到他穿的衣服和鞋子了嗎?雖然不是品牌貨,但也不是那種廉價的地攤貨。”女子第一個開口,說的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