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議員長不可置信地轉頭瞪視自己的心腹,甚至聲量都忘記控製:“我以為他已經死了?”
克勞德垂下眼眸:“那邊對此人比較看重,希望他活著。”
副議員長怒笑:“機械城是什麼意思?他們想把那個人當做把
() 柄捏在手裏,好以後持續威脅我嗎?告訴他們,那是做夢!我連雷明都殺了,我怕他機械城威脅我?”
克勞德立刻:“閣下,慎言。”
副議員長深吸氣,沒再說話,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
克勞德被扔在後麵,但他似不怎麼在意,而且在副議員長背對他、憤怒離去時,露出了一個明顯輕視和嘲諷的表情。
這個表情被凝固在屏幕上。
法庭內鴉雀無聲。
片刻,竊竊私語聲就在法庭內不斷響起。
副議員長手掌捏成了拳頭,他緊盯著屏幕上克勞德的那個輕蔑表情。
克勞德彎腰,低頭,對副議員長快速解釋:“那不是對你,我是在心中嘲笑那邊竟然對您使用這種低劣的手段……”
副議員長神色奇異地看向自己的心腹第一智囊:“你知道雷明為什麼選我當副議員長嗎?”
不等克勞德回答,副議員長就自己說了:“因為我不如他聰明,政治手腕更是不如他,我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耳根子軟。選我上來,比其他人更容易控製。”
克勞德想說話。
副議員長自顧說下去:“我一直奇怪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怎麼會甘願做我的智囊?我也很奇怪,我怎麼會和機械城合作,並一步步走到今天,還殺了雷明?其實我知道你在暗中控製我,拿我當傀儡,但我不在乎,因為明麵上我才是那個做決定的老大。可到現在,我才明白……”
“你其實就是機械城那邊安插在我身邊的,對嗎?”副議員長發出怪笑:“我以前那麼討厭第一研究所,可以說上安市高層,最討厭最反感第一研究所的人就是我。可就是這個我,竟然和第一研究所所長和副所長合作了,並打算把我們上安市歸屬到他們機械城下麵。”
副議員長的笑聲越來越大:“我可真傻。我以為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隻是借雞下蛋,是在借用機械城的能量發展自身,也是在借用機械城來穩定上安市的機械體居民。但實際上,我就是當了自己最厭惡的叛徒,把上安市雙手捧給了我最厭惡的人!”
克勞德變色,他太了解副議員長,為了能做他的心腹,他對他研究了很久。
克勞德下意識就要跑。
一隻手從背後穿過了他的心髒。
克勞德低頭,那隻手剛從他的胸口縮回。
副議員長一掌捏爆手中還在跳動的心髒,冷冷看著克勞德背對著他倒下。
法庭中終於想起驚呼聲。
法庭再次亂了。
又有一隻手靠近克勞德,不過這隻手誰也沒有注意到。
這隻絕大多數活人都看不見的小手手悄悄探入克勞德的上衣口袋,把他揣在口袋裏的黑皮小筆記本收了起來。
此時,看直播的無數觀眾們都看傻眼了。
這個發展,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副議員長掏出手帕隨意擦了擦手上的鮮血。
他的秘書和他帶來的手下全都麵帶焦
慮和些許驚恐地看著他。
副議員長抬起頭,對法官笑了下,擺擺手:“我的事等會兒再說。要抓我,也不用現在,我也不會逃。先把杭山虎大隊長的案子審完吧,做事總得有始有終。”
法官張口,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法警也特別尷尬,不知道是該上前抓人,還是暫時按兵不動。
鞠總長這時也開口了:“繼續審下去,沒必要再拖到下次開庭。不管這視頻怎麼來的,也隻能證明副議員長確實殺了雷明議員長,但還不能完全證明杭山虎大隊長的無辜。”
鞠總長心裏又是同情假雷明,又有點幸災樂禍。副議員長殺死他一事已經鐵板釘釘,這下假雷明就算養好身體也不好再露麵。而假雷明算是他的競爭對手,現在被打壓了一把,他當然高興。
想到副議員長這之後肯定也要完蛋,上安市眼看就是他一家獨大,鞠總長心裏都要笑開了花。
為此,鞠總長都在考慮要不要就這麼放過杭山虎,不再刻意去汙蔑他的名聲。反正他本來就對汙蔑杭山虎的興趣不大,想要給杭山虎潑黑水的始終都是副議員長一派,他就是順水推舟,順便想要問出被奪舍的王正剛的下落而已。
法官連續敲了好幾l下錘子,勉強把庭審持續了下去。
這個案子不是他人生中審過的最奇葩的案件,但審案過程絕對是人生之最。
法官詢問杭山虎的辯護律師,問是否還有其他證據。
法官心裏也苦,如果不按照法律條文,他完全可以定審了。
可如果按照法律條文來審判的話,又總是還差上那麼一口氣。
剛才的視頻雖然威力強大,但和剛才副議員長在某種精神力影響下自曝一樣,法律上對於這種一看就是偷拍的視頻是否能成為證據,要求很嚴苛。
而且他們現在算是公訴案件,事後,副議員長完全可以聘請律師控訴視頻的真偽、不合理性等等,以此來抹消視頻作為證據的可能性。
【副議員長都把他的心腹殺了,他為什麼不幹脆拿出決定性的證據來證明杭隊長的清白?】
【心有不甘吧。或者是抱著‘我死,大家都別想好過’的想法?】
【我覺得副議員長有種‘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拿出什麼證據’的好奇心?】
現場,杭山虎的辯護律師鎮定地站起來,回答:“有。”
文件袋裏有兩樣東西,一樣是有視頻的數據盤,還有一樣則是一份紙本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