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耳不能真的像畫家那麼隨心所欲,他不能畫出怪物,也不能畫出天神。
他必須遵循一定的規律。
就算遵循一定規律,秦耳都不敢保證經過他手被治療的患者,就一定是完美的。
所以除了海禦等少數人,他都隻是刺繪圖騰,讓圖騰來引導基因成長、引發和鍛煉人體潛能。
秦耳打算把麥克的治療分成四步。
第一步,先移除他身上多餘的機械物體。
第二步,移除非他本身的器官。
第三步,為麥克架構最適合他的能量運轉路線,讓他能夠自然吸收能量。
第四步,再在麥克身上刺繪特殊種類的圖騰,讓圖騰與能量路線結合,讓麥克的身體通過圖騰來自我修複和成長。
秦耳還打算給麥克配一些特製的營養液,刺繪完圖騰後就把麥克浸泡到營養液中。
嗯,是營養液,不是藥液。
前者,他就能配製成功。後者,他必定會失敗。
等把麥克的治療方案大致決定後,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海禦看了下被靜音的手機——老馬至少給他發了二十條信息,這才提醒秦耳:“我們團長已經來了,正在客廳等你。”
秦耳忙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我衝個澡、換身衣服就過去。”
秦耳很看重銀魚團長,叮囑海禦一定要好好招待。
海禦微笑:“他是我團長,自己人,我當然會招待好他。”
銀魚團長已經等到火氣暴漲→胡思亂想→生悶氣→氣過頭→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佛了,經曆了整整一個過程的心路變化。
馬克西姆想逃,沒能逃掉,隻能待在客廳,接受團長大人的各種瞪視怒視和質問。
團長不肯自己發信息催海禦,就讓馬克西姆催。
海禦不緊不慢地往客廳走,快到客廳時才加快腳步。
“團長,久等。秦耳等下就過來,他十分看重您,剛給麥克做完治療就要來見您,但為了不怠慢您,他去衝澡換衣服了。辛苦您再坐一會兒,要我給您按摩一番嗎?”海禦無比客氣地說。
團長看著這個客
() 裏客氣的海禦,特別想打西他。
就在這時,祖無病推著一個很大的餐車過來,對眾人熱情招呼:“掌門讓我送一些點心和飲料過來。晚上他讓我準備了大餐,現在大家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
海禦接過餐車,把上麵的蓋子一一打開,選了幾種他們團長愛吃的點心,小意殷勤地送到團長麵前。
“您請。我知道您喜歡喝茶,紅茶可以嗎?”海禦又提起紅茶壺,給團長倒茶。
團長:“……下了幾斤毒?”
海禦麵無表情地端起紅茶,一口飲下。
馬克西姆已經湊在餐車前挑揀起自己愛吃的點心,一邊吃還一邊嘮叨:“你們這小日子過得可真不錯~”
海禦又給他們團長大人換了個杯子倒了一杯茶。
團長隻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他敢肯定,海禦就是在折磨他。
這小子從小就這樣,陰壞!
隻要他想折騰人,那手段不是花樣百出,萬出都打不住。
別看他是銀魚團老大,海禦這小子隻要想整他,就沒客氣過。
馬克西姆埋頭吃吃吃,反正這兩個怎麼打都不可能真把彼此打死,隨他們去吧~
五分鍾後,團長仍舊沒喝那杯茶,也沒吃海禦給他端來的點心,他也沒機會吃,海禦看他不吃,就端過來自己吃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秦耳的聲音和人一起到達客廳。
馬克西姆迅速跳起來,激動地蹦過去:“你總算來了!快管管這兩個家夥吧,他們就差拿機關槍互掃了。”
秦耳滿臉問號。
海禦和銀魚團長?
他們不是關係很好嗎?
海禦坐在沙發上,對秦耳伸手,“別聽老馬胡說,過來坐。祖大廚今天做的點心味道不錯。”
秦耳心裏很想吃點心,但看到銀魚團長在座,哪可能這麼隨便,忙先對銀魚團長堆出熱情笑臉。
“您就是銀魚的團長吧?久仰大名,一直都很想去拜見您,今天總算見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應該是我去拜見您的,誰想到會突然被人挑戰。”秦耳在銀魚團長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銀魚團長看到秦耳,表情也緩和了不少,先對秦耳點點頭,然後才開口:“沒事。我知道你這段時間一直忙得分不開身,我來見你也一樣。你……不用和我如此客氣。”
秦耳在看到銀魚團長的第一眼,就覺得他的五官有點奇怪。
不是說團長大人長相奇怪,而是……秦耳覺得銀魚團長不應該是這個長相。
他們這一行有個說法,叫相由心生、相隨運走。秦耳怎麼看銀魚團長的麵相,都覺得有點不符合。
因為單從麵相上來看,銀魚團長的麵相竟是早夭之相,壓根活不過二十五歲。
可這位團長從氣質看至少三十五往上,雖然他保養得特別好,看起來就像三十左右。
且無論馬克西姆還是海禦,提到銀魚團長時也都是對長輩的口吻
(),很是尊重。
不過海禦的尊重大概是藏在心裏的(),他對銀魚團長的態度更像是家裏孩子麵對父母的態度,你惹我,我就懟你,跟你沒什麼好客氣。
因為這點,就算銀魚團長沒用真麵目見他,秦耳還是對這位團長充滿好感。
海禦是多別扭的人?
想他第一次和海禦見麵,兩人同排坐在大巴上,他對海禦主動笑,海禦都能不理他,還一臉嫌棄的表情看他。
可海禦一旦把你放在心裏,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海禦對他,那是恨不得從頭管到腳,白天要一起吃飯,晚上也恨不得陪-睡的程度。別說嫌棄他,就連家底都掏給他了。
剛見麵時,海禦多愛錢啊。
秦耳發現自己想得有點遠了,連忙把思緒拉回來。
海禦很少說他在新人類基因院的生活,也很少提到他離開基因院後是如何在社會上摸滾打爬才有現今的成就,他也沒有說他是怎麼和馬克西姆、和銀魚團長認識的。
但秦耳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被基因院相當於放棄的海禦,能走到今天是有多麼辛苦和艱難。因為他走出基因院時應該年紀還小,更時不時還要受精神力暴動的苦楚,在社會上完全無人依靠,做什麼都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