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少讓莫北感到意外,也感到唐突。
“帶我去看你的媽媽?”莫北有些不相信地再次重申了一遍。
“是啊,有問題?”淩天遠揚眉。
莫北搖搖頭又點點頭,她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此時她心裏的想法了。
帶她去見家長,那是一件值得慎重考慮的事情,為什麼淩天遠連商量都沒商量就擅自把自己帶來了。
“什麼意思?”淩天遠眉頭微蹙,他見莫北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個意思。
“你確定你要帶著我,去見你的媽媽?”莫北用食指點住自己的鼻子,好像淩天遠是和她再開玩笑似的。
淩天遠嘴角微微揚起,“我的家人你又不是第一次見!”
是啊,上次自己不也跟著他見了他的爺爺了嗎?
可是上次淩天遠說過是為了安撫爺爺的心,這次呢?難道也是為了安撫他媽媽的心?
“大叔,去見爺爺是一場戲而已,見你媽媽呢?你該不會是又讓我演戲吧?說真的,和你演戲比真正的演戲要難度大,我覺著。”
“那你不當演員可真是可惜了!”淩天遠調侃道。
“大叔,我們倆的關係,我去見你媽媽算是怎麼回事啊?總覺著不合適。”
“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我媽媽是病人,她見了你下次是否還會記起你還說不定呢!”淩天遠的語氣裏帶上了一抹傷感。
病人?
什麼病人?
知道莫北的好奇,淩天遠幽幽地吐了一口氣。
“媽媽幾年前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當時我在美國,不知情,回國之後,媽媽的抑鬱症已經發展到很嚴重了,她自殺了好多次了,動不動就會不記得任何人,近年來她幾乎就是在療養院度過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嚴重的抑鬱症?
莫北聽淩天遠說了他媽媽的病,心裏頹然難受起來。
她的媽媽剛從死亡線上掙紮起來,所以她最能夠理解淩天遠的心態了。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去安慰他,隻得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算是安慰。
莫北很是奇怪,至始至終幾乎沒有聽淩天遠提起到他的爸爸,隻是在他爺爺的生日宴上,偶爾聽到他的爸爸似乎常年在國外。
這是一個怎樣的家庭啊?
“那你的父親呢?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他?”莫北怯怯地問了一句。
淩天遠的臉上略過一抹淡淡的哀傷,但是馬上消失不見,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
“在國外。”淩天遠隻是簡短的回到了一句,就閉口不言了。
莫北識趣,不再繼續問他。
車飛快地駛進高速。
窗外的樹影飛也似的劃過。
下了高速,又駛了一段路,終於進了一個大型的療養院。
看著療養院的規格就知道不是一把人能消費起的。
進了那個被設計的古色古香的大門,視野變得開闊。
景色很美,綠樹成蔭,溪水潺潺,粉色的別墅型房子在樹影中若隱若現。
莫北真懷疑她進的不是療養院,而是一個國家幾星級保護景區。
車子停下來。
莫北下了車,貪婪的吸著新鮮空氣。
“這兒真美!大叔,你確定你帶我來的是醫院?”
“準確說是療養院,中外合資的,這兒引進國際最先進的抑鬱症新療法,媽媽在這兒已經有幾年了,隻有她好些的時候,我才能偶爾把她接出去。”淩天遠眸子了閃過一絲憂傷。
莫北能看得出來,他的媽媽應該病的嚴重。
淩天遠穿過林蔭小道,帶著莫北朝著媽媽的病房走去。
路上,間或有些散步的病人。
到了一幢三層歐式小樓跟前,淩天遠停了下來。
“走,上去吧!”淩天遠從車後座上拿下那捧百合花。
進了大廳,莫北感覺布置的很溫馨。
前台的護士小姐看到淩天遠,禮貌地問候了一聲:“淩先生來了?”
淩天遠禮貌地笑了笑,算是回應。
“你是來看夫人的吧?夫人被特護推出去散心了,估計在後花園裏。”
“謝謝。”淩天遠禮貌地點點頭,“把花幫我插起來。”
淩天遠把那捧花遞到前台護士手裏。
“好美的花!”前台護士笑的明媚。
療養院的後花園,景色怡人。
午後的陽光透過婆娑的樹影投下斑斑亮光,石砌的小路上並沒有夏季張揚的熱氣,反而很涼爽。
順著小路直走,居然發現一麵湖,湖水微微犯著藍色,很美。
湖邊有一個涼亭。
在涼亭裏,莫北看到了一個女人正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也坐著一個女人。
她們的背影在如此靜謐美麗的風景中像是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