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雲峰上午將韓濤找過去,要求審計局盡快做好對市政環科公司、市機電公司、市交電公司以及東信集團這幾家單位專項審計工作的準備,等候市委市政府的通知!”
眾人還以為郭晉陽親自出馬找市審計局黨組書記韓濤,可能需要做一番工作,才能問出鍾雲峰上午談話的內容,沒想到郭晉陽半個小時後就失魂落魄的折返回來了。
袁桐、朱金奇、樂宥對郭晉陽帶回來的消息,一時間還感到些許的困惑;於春光、霍啟德卻如遭晴天霹靂打在頭頂,怔立當場
“鍾雲峰這是要查什麼,他知道了什麼?”
九零年西港城信社經營難以維係之時,在時任常委副市長俞書複的推動下,船機廠與市機電公司、市交電公司以及市政環科公司等幾家國營企業共同出資參與了對西港城信社的注資。
西港城信社在相當長一段時間,所暗中操縱的賬外資金,除了主要來源於船機廠外,還有六七千萬的資金來源這幾家。
也確實是船機廠的體量足夠大,郭晉陽、於春光、霍啟德等人更受俞書複的信任,一直牢牢掌握著西港城信社的控製權。
不過,徐海科工事件過後,船機廠存於西港城信社的兩億多資金,被迫用於收購徐海科工的控股權,算是提前撤出;之後郭晉陽、於春光又隨著職務調離,從西港城信社理事會退出,西港城信社從此進入後船機廠時代。
馮薇玲等人從西港城信社退出,資金管理部經理等重要崗位,為市交電公司等單位派出人員占據,霍啟德勉強保住主任一職,但對西港城信社的掌控大不如前。
當然,不論是拆分之前的船機廠,還是為眾人掌握賬外放貸資金的平台西港城信社,亦或交電公司、機電公司、環科公司等國營企業,前市長俞書複與現任組織部長唐鵬飛才是幕後真正的掌控者。
鍾雲峰昨天夜訪秣陵西山療養基地,今日一早趕回東洲,就著手部署對市交電公司、市機電公司、環科公司以及東信集團的專項審計工作。
與此同時,沈君鵬、孫仰軍昨天夜裏從鍾雲峰位於秣陵苜蓿園大街的家裏離開後,今日一早就飛往香港;而溫駿、唐逸凡又不顧一切砸盤賣出天海精工……
這意味著什麼?
於春光、霍啟德呆如木雞的坐在那裏,袁桐、朱金奇則是又驚又疑的盯著他們二人與郭晉陽打量。
雖然雙方在嘉樂科技崩盤前後開始密切的合作,但不意味著各自從此就坦誠相見,各自再沒有小秘密了。
越江控股目前對外公開了與江洲集團的資金合作關係,這些也沒有辦法隱瞞得住,但袁桐會對郭晉陽他們細說,是他老子袁唯山這些年跟何雲劍精心謀劃、裏應外合,才打造出今日東洲最大的犯罪集團江洲公司?
同樣的道理,袁桐知道西港城信社以及星海投資,與交電公司、機電公司、市政環科公司以及東信集團牽涉很深,但整件事跟他們操作天海精工有什麼關係,為何鍾雲峰回到東洲部署對這些單位的審計,會嚇得郭晉陽他們魂飛魄散,他們一時間就猜不透了。
霍啟德心知這時候有些事繼續瞞著袁桐、朱金奇也沒有意義,看了郭晉陽、於春光一眼,見他們沒有異議,說道
“星海投資成立證券投資部後,在東洲籌資不是很順利,地產部又緊缺發展資金。與此同時,徐海科工在完成增發並購之後,船機廠將車用柴油機、鉛酸蓄電池等業務置入上市公司,換取兩三億資金歸還給東信集團。我們於是就通過市政環科公司借旗下汙水廠改造等項目,從東信集團拆借了四五千萬,最終放進星海投資的證券賬戶裏操作。年後為了加大對天海精工的增持力度,又陸續通過交電公司、機電公司,從東信集團套取一些資金——前後加起來的資金應該有兩個億左右。鍾雲峰將韓濤找過來部署專項審計工作,很可能是發現這些問題了!”
“要是從東信挪用、套取出來的資金,都放入星海投資的證券賬戶裏操作,這能算多大的事?”
樂宥從不覺得從公家借用資金有什麼問題,又不是直接裝進自己的口袋裏不還了。
他更想不明白鍾雲峰發什麼神經病,為什麼會調查這事,納悶的問道,
“再說了,沈君鵬現在才是星海的大股東,而資金轉入星海後,更是溫駿、唐逸凡這些人直接掌控——鍾雲峰他這是幹什麼,是要大義滅親,捅自家的馬蜂窩?還是說他就不怕引火燒身?”
郭晉陽看了樂宥一眼,說實話大家都有些瞧不起不學無術的樂宥。
要不是他老子樂建勇還在任上,大家真不怎麼願意帶著他玩。
答案就擺在眼前,沒想到他竟然還是想不明白。
“不是鍾雲峰他自己想查,應該是省裏有誰迫使鍾雲峰不得不查。這也許就是鍾雲峰昨夜到西山療養基地見到某人之後一改常態的關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