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從容鎮定的神色,也感染到顧雄。
說實話,顧雄剛才一陣後怕,就是擔心蕭良不甘心被陷害誣告,衝動做出些什麼,然後將他兒子顧培軍拖下水。
他剛才沉默著不說話,就是想著怎麼穩住眼前這個青年。
蕭良又問道:“剛才顧站長說那兩個小混混是肖麻子找來糾纏隋警官的,這是不是說明隋警官到雲社後,並沒有按照肖麻子的節奏走,說不定還發現不少疑點,才叫肖裕軍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有,隋警官能這麼快找你們了解情況,是不是有可能有人在背後指點迷津?”
“我是聽說隋警官一到雲社就著手調查你案子的疑點,有點令肖麻子亂了陣腳;至於有沒有人給隋警官指點迷津,隻要沒有公開站出來,就沒有太大的意義,”顧雄看著蕭良說道,“果汁廠的材料,培軍可以再給你一份,你直接拿去交給隋警官,你的事情應該沒有那麼難說清楚。”
見顧雄還是一心想著將顧培軍撇出去,蕭良隻是笑了笑。
直接將材料交給隋婧,隻是蕭良備選的下策;他甚至都沒有那麼迫切想去聯係省第十四幹休所,也不想急著將他爸、他哥拖進這件事情裏來。
他現在也不會滿足於拿到顧培軍手裏的那份材料就行,還要將顧雄、顧培軍父子都“拖”下水。
一方麵他想要將雲社的水進一步攪渾,想要及時掌控雲社的動靜,沒有顧雄、顧培軍父子的幫助不行。
另一方麵,他這次除了想將肖裕軍這些人送進去,之後他接下來還想接手南亭湖果汁廠。
顧培軍作為南亭村黨支部副書記能不能跟他捆綁在一起,區別極大。
重生回到九四年,僅僅是將肖裕軍這些人送進監獄、洗清嫌疑,就夠了?
就算坐實肖裕軍這些人陷害誣告、侵占集體資產的罪名,最終能判他們幾年?
也許都不用兩三年,肖裕軍這些人他們就能通過減刑、保外就醫等手段從監獄出來。
憑心而論,除了肖裕軍爭強鬥狠、腐蝕官員外,還是很有些經營頭腦的。
肖裕軍很早就走出雲社到縣裏闖蕩,開過服裝檔、建材經營部,跟人合夥開砂石場,積累了一些家底。
南亭村上任黨支部書記八九年中遇車禍去世,肖裕軍攀上範春江等人的關係,才回到南亭村擔任黨支部書記,把持村屬南亭湖果汁廠,侵占、轉移集體資產,還以南亭湖果汁廠的名義,大肆從雲社鎮信用社挪用貸款。
不過,肖裕軍肆意侵占、挪用錢財,也沒有都用於揮霍,而是在雲社之外進一步經營了好幾處產業,發展都還不錯。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這次能成功將肖裕軍送進去,就算叫他將這幾年從南亭村侵占、挪用的資產都吐出來,也沒有辦法將肖裕軍真正的徹底扳倒。
等肖裕軍服刑兩三年後從監獄出來,他手裏不僅還掌握著這個年代令普通人瞠目結舌的巨額財富,在雲社乃至在獅山縣同時還有一批被他腐蝕過的官員占據著一些關鍵職位。
到時候肖裕軍不僅可以輕易的東山再起,甚至還有能力找到他們打擊報複。
這是蕭良他甘願看到的?
蕭良想要真正的報仇雪恨,讓肖裕軍這些人真正的付出代價,當然不可能僅僅是將肖裕軍他們送進監獄就夠了;更不要說他家想要從兩年前的前市委書記陳富山案陰影中擺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