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一連的戰士們迅速集合完畢,張濤和虎子站在排尾。

隨著連長一聲令下:“開拔!”隊伍便如一條沉默的長龍,緩緩走出營地,向著既定目的地悄然進發。

夜幕籠罩著大地,行軍途中,除了整齊的腳步聲和輕微的武器碰撞聲,再無其他聲響。

隊伍不敢點火把,全憑月色照亮前行的道路,好在今夜月光皎潔,不至於讓人在黑暗中摸索。

剛開始,張濤還能勉強跟上隊伍的節奏,但三個小時的急行軍過後,他的體力漸漸不支。

他的喘氣聲愈發沉重,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冒出,後背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浸透。

此時,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張濤側頭一看,是虎子。虎子氣息平穩,僅僅額頭稍有汗珠,盡管全副武裝,卻依舊顯得輕鬆自如。

虎子看著張濤狼狽的模樣,小聲調侃道:“你這體格子可不行啊,才走這麼點路,就喘得像個破風箱似的,你這是短煉啊!”張濤瞥了虎子一眼,沒有搭話,此刻他連說話的力氣都不想浪費,一心隻想保存體力。

就這樣,隊伍又在夜色中行進了三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這一路,戰士們馬不停蹄地走了六個小時,行程長達四十多公裏。

張濤一到地方,便癱倒在地,感覺肺部火燒火燎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著喉嚨。

其他戰士們到達後,顧不上休息,立刻開始挖戰壕、修築簡易工事。

張濤見此情形,也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爬起來,與虎子一組投入到挖戰壕的工作中。工事修築在公路西側的小山坡上,呈高低三層分布,錯落有致。

戰士們用樹枝和草皮巧妙地做好偽裝,一直忙碌到天色漸亮才停歇。此時,戰士們才有機會稍作休息,他們紛紛坐在戰壕裏,和衣而睡。

張濤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陣搖晃將他從沉睡中喚醒,虎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醒醒,精神精神,小鬼子估計快到了。”

張濤猛地睜開眼睛,用力揉了揉臉龐,讓自己迅速清醒過來,然後將用柳條草葉編織的草帽戴在頭上,緩緩爬到戰壕邊上,向外眺望。

下方一百多米處便是公路。就在這時,遠處幾個身影如飛一般跑來,是負責瞭望的戰士回來了。

“連長,鬼子的車隊來了,離咱們還有兩裏地左右!”一名戰士急切地報告道。

連長馬超迅速掏出手槍,低聲命令道:“都隱蔽好,準備戰鬥,聽我命令再開槍!”

戰士們立刻隱蔽起來,隻露出戴著草帽的腦袋,眼睛緊緊盯著公路方向,手中的武器早已子彈上膛,嚴陣以待,隻等鬼子運輸隊自投羅網。

不一會兒,一陣沉悶的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鬼子的運輸隊逐漸進入了戰士們的視野。

十輛汽車緩緩行駛在公路上,鬼子士兵和偽軍騎兵如臨大敵,警惕地護衛在四周。當運輸隊完全進入伏擊圈後,連長馬超果斷地發出了攻擊信號。

刹那間,槍聲、手榴彈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公路東側的二連和三連也同時向鬼子發動了猛烈襲擊。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如雨點般射向敵人。

鬼子和偽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暈頭轉向,措手不及,但他們很快回過神來,開始組織頑強抵抗。

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異常激烈,雙方均有人員傷亡。

連長馬超冷靜地指揮著戰鬥,根據戰場形勢不斷調整戰術,然而,鬼子和偽軍憑借著精良的武器裝備優勢,躲在汽車後麵,逐漸穩住了陣腳,還不時地發起反擊,給抗聯戰士們造成了不小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