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色深沉,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著大地。河邊,早有一條小船靜靜地等候著。眾人迅速下車,齊心協力將傷員送上船。
老大緊緊握住張濤的手,他的手粗糙而有力。“謝謝你,老六同誌。等有機會你到了我的地盤,我必須好好招待你!我們有緣再見。”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激與不舍。
張濤微笑著,又和其他人一一握手告別。他站在河邊,目送著小船緩緩離開。那小船,在昏暗的夜色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茫茫的黑暗裏。
時間緊迫,不容有絲毫的延誤,他在周圍迅速尋覓,終於找到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
他將石頭搬到汽車駕駛座前,穩穩地壓住油門,緊接著,熟練地踩下離合,掛入合適的檔位。
隨著他鬆開離合,汽車開始緩緩向前挪動。
張濤瞅準時機,敏捷地跳下汽車,在地上順勢一個翻滾,站起身來,目光冷峻地注視著汽車如同脫韁之馬般衝向河邊,一頭紮進水裏,濺起巨大的水花。
河水迅速將汽車淹沒,先是車身,接著是車頂,最後隻剩下一連串氣泡在水麵翻騰,而後一切歸於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張濤從隨身空間中取出折疊電動車,他騎上電動車,朝著城裏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他專挑那些隱蔽的小道穿梭前行,雙眼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時刻留意著是否有巡邏的鬼子出沒。
他的心跳隨著路途的顛簸而加速,每一次聽到遠處傳來的輕微動靜,都會緊張地握緊車把,但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和多年來積累的豐富經驗,他巧妙地避開了所有危險,最終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家中。
一路上,他沒有發現小鬼子設卡或者戒嚴的跡象,由此推測,他們此次的行動應該尚未被敵人察覺。
畢竟,貨棧地處城邊,位置相對偏僻,與市內有著一段不小的距離,周邊又都是工廠林立,地形複雜,易於隱蔽。
再者,附近的百姓深受戰爭之苦,對小鬼子早已心懷恐懼與怨恨,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生存之道,自然不會有人主動去向鬼子通風報信。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穿透晨霧,張濤便強忍著一夜未眠的困意和疲憊,像往常一樣準備去上班。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班上,剛拿起掃帚準備打掃衛生,就看見井上翔陰沉著臉走進了辦公室。
井上翔的臉色如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陰沉得可怕,他對張濤的熱情招呼置若罔聞,徑直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隨後“咣當”一聲,用力甩上了房門,那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走廊裏回蕩,讓張濤不禁心中一凜。
緊接著,屋內便傳來一陣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瓷器破碎的清脆聲響、文件紙張被胡亂拋擲的嘩啦聲交織在一起。
張濤心中暗自思忖,定是鬼子發現昨晚貨棧的人都被救走了,而且還折損了一員大將和眾多手下,因而在屋裏氣急敗壞地發泄怒火。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沒過多久,屋內的動靜戛然而止,緊接著房門緩緩打開,井上翔整理著略顯淩亂的衣服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深深地呼出一大口氣,似乎在努力平複內心的憤怒與焦躁。隨後,他看向張濤,語氣冷淡地說道:“張桑,麻煩幫我收拾一下。”
張濤恭敬地回應道:“好的,老師。”說完,他拿起掃帚和撮子,不緊不慢地走進了裏屋。
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文件如雪花般散落一地,茶杯、水壺的碎片隨處可見,台燈也歪倒在一旁。
張濤一邊開始著手收拾,一邊嘴裏輕輕地哼起了小曲,那悠揚的旋律在這混亂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