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濤在田中機關如往常一樣整理了一天資料。
下班的時候,他坐上人力車匆匆來到咖啡廳。
在門口,他警惕地四下瞅了瞅,確定沒有明顯異常後,才走進咖啡廳。
他找了個空座坐下,點了一杯咖啡,看似悠閑地品著,實則內心緊繃,眼睛不時地掃向門口,等待農夫的到來。
不大一會兒,一名侍者優雅地走過來,彎腰輕聲問道:“請問您是張濤先生嗎?”
張濤心中一凜,但麵上仍保持鎮定,回答道:“對,是我。什麼事?”
侍者禮貌地說道:“先生,吧台有您的電話。”張濤故作疑惑:“哦,是嗎?”侍者點點頭。
張濤起身,故作從容地走到吧台拿起電話:“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簡短的聲音:“一分鍾後有個黑色轎車會停在門口,上車。”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張濤迅速掏錢結賬,然後漫步走出咖啡廳,剛出門,一輛黑色轎車便穩穩地停在門口。
張濤深吸一口氣,打開車門上車。轎車如離弦之箭般一溜煙就開出去了。
車上,後座上一男子麵色冷峻,手持手槍對著張濤,一言不發,隻是遞過來一個頭套。
張濤明白此刻反抗毫無意義,隻能老實戴上頭套,靠坐在車座上閉目養神,耳朵卻仔細聽著車輛行駛的聲音和周圍的動靜,試圖判斷行車路線。
轎車左拐右拐地行駛了半個小時,終於停了下來。那男子打開車門,粗魯地扶著張濤下來,進到屋裏後才給他摘掉頭套。
張濤微微眯眼,適應著屋內的光線。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裝飾豪華卻又透著一股神秘氣息的房間。
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和一種不知名的香水味。
牆上掛著幾幅看似價值不菲的油畫,角落裏擺放著一尊歐式古典雕塑。
一張巨大的雕花桌子擺在房間中央,周圍是一圈真皮沙發。
這時農夫從裏屋走了出來,他的腳步沉穩而輕盈,眼神中透著久經沙場的幹練與警覺。
緩緩坐到張濤的對麵,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張濤,開口道:“說說吧,這些天去哪了?”那語氣雖平淡,卻似蘊含著無盡的審視。
張濤一聽,心裏頓時有些不悅,眉毛微微一挑,帶著幾分委屈與不滿說道:“不是,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怕我被捕,把你們供出去?”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仿佛要將心中的冤屈一股腦地宣泄出來。
農夫見狀,臉上的神情稍稍緩和,擺了擺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沒說不信任你,要是不信任你,我就不來見你了,兄弟,你得理解,小心使得萬年船。老哥現在能活著和你說話,全靠兩個字,謹慎。”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滄桑,似乎在這簡短的話語背後,隱藏著無數驚心動魄的經曆。
張濤見農夫如此說,也不好再繼續和他掰扯了,輕歎了一口氣,把這些日子經曆的其他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和農夫說了。
隻是在講述過程中,他巧妙地把營救老馬的事給略過了。
農夫聽聞張濤成功進入田中機關,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道:“這可是個大好消息,你這一步棋走得漂亮。”
張濤點了點頭,接著又把田中機關的人員配置、內部布局等詳細信息都和農夫作了彙報。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仿佛是一台精準的記錄儀。
隨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把無意中聽到井上翔和小澤的對話內容也和農夫說了:“是關於土肥圓賢二去華北搞策反的消息,我也隻是聽了一耳朵,具體就不知道了。”
農夫一邊認真聽著,一邊不時地微微點頭,等張濤說完,他沉思片刻,然後說道:“這就可以了,你現在的位置太重要了,就像一顆深入敵人心髒的釘子。
我一會兒就向老板彙報。你先回去吧,新的接頭地點我稍後再告訴你。”
張濤心中雖有些無奈,但也明白此刻隻能如此,應道:“好吧,你盡快,我先走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出門上車,自覺的戴上了頭套,既然不想讓你看見,咱就自覺點。
車還是停到了露娜咖啡廳的門口,張濤下車,目送著轎車離開,才轉身回家。